“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個逃了錦王婚事的侯府五小姐……夏愛卿呀,你這女兒可真是膽子不小。”獨孤宏政看向旁邊的夏遠威,雖說這樣說著話,但語氣間卻沒有多少怒意,反而像是在談說玩笑
“臣知罪,懇請聖上降罪。”
“你如今已經不年輕了,瞧你今日都是一身的病態,難不成還要朕像當年征戰天下之時一般,因你違了軍法,便用軍令降罪一回麼。便是你有心受,也怕你受不了嘍。”獨孤宏政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提起了當年征戰天下事的事兒來打趣。
“海芳呀,你不是說太醫院院的太醫侯著來給朕請脈嗎?”獨孤宏政問旁邊的李海芳總管。
“回皇上的話,是的,不過皇上今日興致高,一直聽著四殿下講事兒,那太醫便留侯在側殿,不敢掃了皇上的興致。”
“去,讓太醫替夏愛卿也好生的診診脈。”
獨孤宏政如此吩咐著,夏遠威趕緊謝恩,那李海芳則趕緊的應下令,叫了兩個身後的宮人扶著身子不太爽利的夏遠威起身朝側殿去。
“父皇,夏鏡花幫過兒臣,就請父皇看在這個份兒上,求您饒恕她吧。”獨孤璋見縫紮針地又開始求情。
“有過,亦有功,這還真是難了……”獨孤宏政略略思慮一下,隨後道:“即是逃了錦王的婚,錦王你說該怎麼辦?”
眾人又是一個意外,沒料到獨孤宏政會這樣一轉話鋒,把這生殺大權就直接丟給了獨孤錦衣。
獨孤璋看向獨孤錦衣,台下跪著的夏鏡花都不自覺地抬起一點頭,看向獨孤錦衣。
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這即要考慮皇親們的立場顏麵,又要考慮麵前定遠侯所代表的朝中老臣一派,不論是請降罪,還是請饒恕,都要得罪一邊。
獨孤錦衣向皇帝躬身行禮,道:“兒臣以為,此事關乎皇家顏麵,兒臣於此不敢妄言結論。”
聽獨孤錦衣要推辭,旁邊的太子就開了口,道:“四弟這是在推辭什麼,要知道這侯府的五小姐逃的可是你的婚,難不成四皇弟連這點小事都分辨不出是非嗎?”
有一種人,他不笨,但是他卻傻,就比如太子。獨孤錦衣真的連定斷夏鏡花這點事兒的想法都沒有嗎,當然不是,隻是他不想接這個燙手的山芋,於是才入出一條話鉺,那太子就自己咬了上來。
“即是太子有此一言,那想法是心中已經有良策,兒臣肯定父皇將此事交由太子處置,相信太子殿下定能讓眾人心服口服。”
太子這才恍然一驚,明白自己是著了獨孤錦衣設下的話套,心裏明白這對夏鏡花的定罪之事,容易得罪人,兩麵不討好,趕緊的就衝皇帝行禮,道:“父皇,兒臣失言了,兒臣以為此事有損皇家顏麵,幹係重大,還是由父親憑斷為最佳。”
“即是有損皇家顏麵,那便先讓她去宮中的列宗祠吧,讓她去列宗祠司職清掃,抄錄經文,求列宗原諒。”
太子一聽,立刻就不滿意了,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夏鏡花。
“父皇,這夏鏡花逃婚,犯的可是欺君枉上之罪,當初鬧的滿城風雨,就如此讓她在宮中司職清掃便作罷,隻怕會讓諸多軟皇親不服。”
“方才讓你講,你說要由朕憑斷,現在又變了心意?還是覺得是朕斷定的不夠好?”
“兒臣不敢。”
“那便先就如此吧,至於論罪一事,緩些日子再做定論吧。今日朕累了,海芳,回宮休息。”
“是。”李海芳趕緊應聲,伸手扶住獨孤宏政轉身。
隨後眾人也都不敢插嘴,恭恭敬敬地行禮,恭送著獨孤宏政回了聖安金殿歇息。
台階之下,夏鏡花聽到了皇帝如糊塗宮斷糊塗案一樣的判定,心中意外之餘,也搖晃著體力不支,伏下了身子。
“夏鏡花……”獨孤璋看到了,忙從九重台階上跑下來,拉著夏鏡花的肩膀叫她。
“劉公公,即是父皇讓她到列宗祠,還愣著幹嘛,趕緊帶下去呀。”太子 站在台上,十分不爽地看夏鏡花,心裏的那些怒氣沒處消,便隻能尋了個小出口宣泄。
“是,奴才這就去辦。”一個尖細的聲音自太子後麵答應著,有麵相陰寒的太監走了出來,帶著兩個宮人下階,就將夏鏡花自獨孤璋手中要帶走。
“她現在病了,晚些時候再去列宗祠也不遲,現在我要給她找太醫。”獨孤璋開口。
“唉喲,五殿下,這可就由不得您了,皇上方才下的令,大夥兒都聽見了,您難不成要抗旨?”劉公公仗著自己是太子身邊的心腹,便是對獨孤璋也不太客氣。
“你個閹人,竟敢如此對我說話。”獨孤璋揚手就要去抽那劉公公的臉,卻被劉公公一閃,躲過了。
獨孤璋心頭立刻一怒,揚手就要再打,夏鏡花知道這是這個劉公公的陷井,他是在故意激怒獨孤璋,要讓獨孤璋憤怒,把事情鬧大,落下個不遵皇命的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