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並白頭。”夏鏡花緩聲念出上聯。
“紅燭映紅靨。”獨孤錦衣隨口接上,似笑非笑地看麵前的夏鏡花。
夏鏡花抬頭側看了獨孤錦衣一眼,感覺臉更熱了,他不會是看穿了自己吧。那自己可不是丟人丟大發了?夏鏡花心裏這樣想著,忽然眼珠一轉,放下這隻花燈,順手取了旁邊的一盞,轉過花燈看向壁上的題目。
“蠶為天下蟲”
“鴻是江邊鳥”獨孤錦衣想不想想給出答案。
夏鏡花伸手一探,又取下一盞花燈轉過來,又是一道對聯題目。
“少水沙即現”
“是土堤方成”
三道對聯,麵前似玉無暇般的美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就隨口應對上,夏鏡花知道,這個人,不僅是個美男子,也是個胸富才氣的美男子。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他聲音,她聽過,這就是那日她誤將大餅拋出去,砸中馬車的主人。這個聲音,太過好聽,清亮,溫和,聽過即能不忘。
“這位公子,你已答對三題,就進入了下一輪的答題環節,請入廂室。”夏鏡花微笑著衝獨孤錦衣拱手,同時示意旁邊的小二過來招呼。
獨孤錦衣微筆著客氣地衝夏鏡花還行一禮,轉身隨上前來的小二去旁邊的廂室。
夏鏡花看到旁邊的太子也已經被安排進入了一間廂室,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經成功,更多的人入圍不是件好事,就轉身朝二樓走去,站在通處二樓的台階中央,她示意旁邊提著銅鑼的小二敲鑼示意。
一聲鑼響,大廳中的眾人都漸漸下來,轉身將目光投向夏鏡花。
“諸位,現在第一軟的選拔基本結束,到目前為止,第一輪是對聯,所有對上過的朋友,都已經到旁邊登記在案了。但凡過三題的,皆已請入廂室,未過三題的,請稍後到右邊領取獎券。我宣布,一品天香樓第二輪詩會比式開始。
現在,這大廳裏所有懸掛的中等花燈上都寫了一個問題,花燈從左邊第一隻蝴蝶形花燈開始,依次排數,請各位已經入廂室的朋友,按早先通過第一輪選拔的先後順序,到小二這裏抽取花燈編號。”
夏鏡花說著,旁邊的小二就端上了早先就已預備好的一隻瓷盤,盤裏放著模樣相同的白色信封。
各個廂室裏依次走出來一些人,有下人的,就是下人來取,沒下人的就是自己來取。豐夏鏡花這個機會迅速掃過前來取信封的人。
太子獨孤承派了一個中年漢子,看樣子是個功夫手,應該是他的近身侍衛。剛才與自己對聯的那個美男子派了一個姑娘,這姑娘夏鏡花一眼認出來,就是那日用大餅的事為難過她的小月。小月也認出了夏鏡花,衝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隨手取了一隻信封然後返回。
另外是由下人來取信封的還有幾個,看樣子都是較有些家底的富貴家公子哥兒,有一個倒是讓夏鏡花略略有點意外。那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看樣子應該是個丫環,房間打扮成男裝,隻不過化妝的功夫有點弱了,這膚白唇紅的,一眼就讓夏鏡花看出是女子。
再餘下的,都是自己來取信封的,皆是普通人士,沒有下人在側。一眼看過去,多是些書生秀士,不怎麼起眼。最後一個上前來取信封的是一個年輕公子,著青衫,打了補丁,看起來家境不太好,他取信封時目光在夏鏡花身上掃過幾眼,似乎欲言又止。
“這位仁兄可是有話要說?”夏鏡花客氣地衝那年輕人行一禮。
年輕人興許是因為家境不好,平日受不了多少人禮遇,被夏鏡花這麼一個衣著不凡,又能在一品天香樓主持大事的年輕公子以禮相待,立刻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忙拱手還禮,道:“公子,在下有一事想詢問。”
“請講。”夏鏡花客氣地示意。
“敢問公子,我若贏了今日的詩會,卻不想在一品天香樓用餐,今日這詩會上所贏的獎券,可否兌換成現銀?”
“哈哈……”哄堂大笑聲響起,所在在場圍觀的人都如同聽到了一個笑話,看見了一件奇事兒。
年輕人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個透,微低下頭,握在手裏的白色信封,被他攢得緊緊的。
“不好意思,這位公子,今日的獎券隻能在一品天香樓點餐以用,不能兌現銀。”夏鏡花有點尷尬地解釋。
“多……多謝公子答疑。”年輕人衝夏鏡花拱手說著,羞愧難當地轉身。夏鏡花以為他是要奪門而出,再無顏麵留在這裏,卻不想他隻是越過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廂室,繼續第二輪的比賽。
這個年輕人,自尊心很強,但又不是一個會因為眾人對他的鄙夷輕看而自卑逃避的人,這樣的人,內心很強大。若他再有些才華,那將來興許就有大成就。
夏鏡花在心裏這樣想著,側手叫了旁邊的一個小二過來,小聲道:“你去打聽一下,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人,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