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領教過了,那日我一到滄州就又被影子的人暗算,如今這傷還沒好全。”獨孤錦衣溫和地笑答,走過幾步,聲音沉緩了一些,道:“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還會讓她回來,現在她又是那個侯府五小姐了,定遠侯已經上書父皇,她回來的消息晉都那邊也已知道了。”
“我受傷之時,她被影子刺客團的人帶走了,等我能行動後就一路尋探她的下落,再追她的消息到這裏時,她已經被送回了定遠侯府。”
“當初你強行將她從婚禮前夜帶走,現在為什麼不這樣做。”
“現在的她,根本記不得我,我也不能再第二次將她強行帶走。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我沒有權力,也狠不下心讓她再經曆一次。也許她忘記從前的一切,是件好事。”說到此處,黑衣人略略停頓,聲音放緩,道:“現在,我能遠遠看她一笑,已經滿足。”
“江湖人稱無麵者的無麵公子紫堂,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柔情細膩了。”獨孤錦衣有些失笑。
“其實你應該好好與她結識一次的,你也會喜歡她。”黑衣人少有地開了一個玩笑。
獨孤錦衣隨著笑了笑,然後陷入了沉默,黑衣人也沉默了,許久之後獨孤錦衣轉過身,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影子刺客團的勢力越來越可怕,連朝廷的有些官員都已經被他們控製,若不消除它對我們的威脅,我們所有人都隨時有危險。”
獨孤錦衣聽在耳中,顯得有些凝重,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太子和五皇子來了滄州,想必此事你已知曉了。”
獨孤錦衣微斂眼眸,嗯了一聲表示承認,道:“此次太子是奉皇旨來滄州北郡主府,五皇弟隨行。不過此次太子的目的是什麼,我的人至今都沒打探出來,倒是有些奇怪。”
“昨夜五皇子從北郡主府跑了出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隻不過我如今身份不便出麵,隻能暗中幫他清了些麻煩將他護送到定遠侯府。他如今暫時躲在府內,青城的暗衛已經發現,大約明日就會來找你商議此事。”
“你還活著的事,青城可知道?”
“我並未直接見他,他大概還為當初那件事記恨著我,如今事多,不宜多生枝節,此事緩緩再說吧。”
獨孤錦衣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另有想法,但卻也未多說。
“滄州城裏最近出現了不少影子刺客團的人,你和青城也要小心。”
“我知道。”獨孤錦衣淡淡地應了一聲。
身後沒有了聲音,獨孤錦衣也不用回頭,知道那個叫紫堂的黑衣人已經離開。
定遠侯府,夏鏡花的院子。
夏鏡花作別夏青城,提著藥包進屋,隨手將藥包放到桌上,伸了個懶腰之後,也沒點屋內的蠟燭就朝床榻的位置去,打算直接上床睡覺。
但是,就在夏鏡花躺上床,剛想伸手擺弄枕頭時,伸手所觸,竟然是一張臉,這嚇得立刻從床上翻滾下去,退後數步信手拿起旁邊桌上放著的一隻茶碗在手中,警惕地看著床榻的位置,隻要床上的人攻擊自己,她能將茶碗丟過去,然後轉身就跑。
“什麼人,什麼人在床上。”夏鏡花厲聲發問。
等了一陣兒,床上才傳來一些翻身的響動,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道:“是我。”
“阿璋。”夏鏡花大為驚駭,心裏的那些警惕卻放下了一些,慢慢放下手裏的茶碗,從旁邊取了火石打燃,點亮了桌上的燭台。
“你怎麼在這兒。”夏鏡花拿起燭台,朝床榻的方向走近了一些。
“我沒走。”阿璋嗓音沙啞地回答。
聽到出阿璋聲音的不對勁兒,仔細打量床榻上的人,發現他的臉有些異樣的發紅,額頭都是細密的汗珠。
“你生病了?”夏鏡花驚訝。
“今日我曬了一整日的太陽,就這樣了。”阿璋可憐巴巴地回答。
“那便是中暑了,又或是熱感冒。”夏鏡花受過簡單的醫學訓練,對於這種情況倒也不算陌生,輕易的得出了結論。
“如今正值滄州城最熱的時候,烈日炎炎,你白白的去曬一日太陽,不是自己找罪受嗎。”夏鏡花放下燭台,起身走到屋子的另一則,邊倒茶水邊責問。
“我躲在這府裏那棵大柳樹的樹梢,不然也逃不過這府裏人的耳目。”阿璋為自己辯解。
夏鏡花倒茶的手微微停下,側過頭去看阿璋,道:“你今日就躲在這裏,根本沒離開?”
阿璋抿著有些幹裂的嘴唇搖頭,看到夏鏡花拿了茶水走過來,立刻一伸手捧到手中,咕咕的喝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