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宸鳴放下座機,去公司食堂吃飯,然後開著小車,直接去了鼓樓醫院。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點半了,奶奶正趴在床邊打瞌睡,聽見門響,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睛。
蔣宸鳴進來後,叫了一聲:“沈總。”隨後,對奶奶客氣地點了點頭。
奶奶盯著蔣宸鳴,一個勁兒地看著。沈飛麗看著蔣宸鳴,指了指椅子:“宸鳴,你來了,坐。”
蔣宸鳴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沒有談工作,問道:“沈總,身體好點了嗎?要準備化療了吧?”
沈飛麗點點頭:“下周開始第一輪化療,最近公司業務還正常吧?我不在公司,你辛苦了。”
蔣宸鳴客氣地笑道:“沈總,公司你放心,一切運轉正常,我想和你說個事情。”
沈飛麗“嗯”了一聲:“你說,宸鳴。”
奶奶站在一邊,用一次性杯子給蔣宸鳴倒了一杯白開水,遞了過來:“孩子,你喝水。”
蔣宸鳴接過杯子:“奶奶,謝謝你。”
奶奶甜蜜蜜地笑著,看著蔣宸鳴,怎麼看也看不夠。蔣宸鳴繼續說:“沈總,這次驗血型報告出來了。”
沈飛麗點點頭:“嗯,我知道。”
蔣宸鳴喝了一口水:“經過南京紅十字血液中心組織配型,我的低分辨率配型結果完全相符。昨天醫院找我談了話,我準備給你做骨髓移植。”
沈飛麗急眼了:“宸鳴,我不主張你給我捐獻骨髓,老話說,抽了骨髓好人也會變成癱子,我不想拖累你。你還年輕,以後要做的事情很多。”
沈飛麗話音剛落,病房門一把推開了,隨即一個粗嗓門吼了起來:“誰說抽了骨髓好人也會變成癱子?你那都是老黃曆了,過時了,連我這個農村人都不相信它了。”
在座的人目光全部轉向門口,蔣偉濤手裏提著一串香蕉和一袋蘋果,樂嗬嗬地走了進來。
蔣宸鳴詫異地看著養父:“爸,你怎麼來了?”
蔣偉濤放下水果,繼續說:“我怎麼就不能來?沈總提了我兒子的幹,她是你的大恩人,我來看看她,咋了?”
沈飛麗接過話:“大哥,你坐,這麼老遠來看我,空手就行了,還買了這麼多東西,太謝謝了。”
蔣偉濤看著蔣宸鳴:“宸鳴,你給我聽著,就是日後成癱子了,你也得抽骨髓!”
蔣宸鳴看著養父:“爸,你放心,我已經和醫生說好了,隨時準備抽骨髓!”
奶奶在一邊坐不住了:“飛麗,誰說抽骨髓的人要變成癱子?如果這樣的話,宸鳴這孩子以後怎麼生活?他的路還長呢。這個問題你要想清楚了,千萬不要拿孩子的命開玩笑。”
沈飛麗看著蔣偉濤:“大哥,我媽說得不錯,古話都是有道理的,你們不能為了我一個老太婆,廢了宸鳴的一輩子,他還年輕啊!”
蔣偉濤不依不饒:“老太婆?誰說得這麼難聽?我和宸鳴說過,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親手把他交到他親生母親的手裏,現在,這個願望就要實現了,我不能親眼看著孩子的親生母親死在我的前麵!”
蔣偉濤說到這裏,所有的人全部看著他。沈飛麗低著頭,老淚縱橫。蔣宸鳴吃驚地看了看沈飛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奶奶心疼地看著蔣宸鳴,恨不得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裏。蔣宸鳴慢慢朝養父走去:“爸,你說沈總是我的親生母親?”
蔣偉濤點點頭,把蔣宸鳴拉到沈飛麗的麵前:“宸鳴,你也不長腦袋想一想,你們公司來那麼多人驗血型,別人的血型都配不上,為什麼隻有你的血型配型成功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快過來,叫媽!”
蔣宸鳴將信將疑地朝沈飛麗走過去,沈飛麗泣不成聲,一把拉過蔣宸鳴的手:“宸鳴,媽對不起你,媽離開你28年了,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現在終於找到你了,卻又得了白血病。媽真的不想拖累你,媽就是在這裏等死,也不要你的骨髓!”
蔣宸鳴望著沈飛麗,一把抱緊她:“媽……”
奶奶在一邊看著,熱淚盈眶。半晌,沈飛麗指著奶奶對蔣宸鳴說:“宸鳴,這是你親外婆。”
蔣宸鳴看著奶奶,叫了一聲:“外婆。”
奶奶開心地答道:“哎,孩子。”
四個人,在病房裏哭著、笑著,鬧了一陣子。轉眼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彼此感覺像做夢似的。
沈飛麗繼續拉著蔣宸鳴的手:“宸鳴,媽給你和你爸在長江路買了一套180平方米的房子,還有兩個月裝修完工,你和你爸以後就可以守在一起了,不用再回常州麒麟鎮了。”
蔣宸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地間仿佛突然翻了個底朝天,讓他無法立即適應過來:“媽,你買那麼大房子給我和爸住啊?”
蔣偉濤眼睛瞪得奇大無比:“什麼?宸鳴,你媽給我們買了大房子?麒麟鎮擴建改市了,那裏的房子怎麼辦?房票已經拿到手了!”
奶奶在一邊插話:“房票可以賣的,或者等房子拿下來了,再去賣。住南京多好啊,青山綠水,空氣又好,道路又寬,比麒麟鎮那旮旯地強多了。”
沈飛麗點了點頭:“外婆說得沒錯,大哥為了宸鳴一輩子吃了很多苦,一點福也沒有享到,你來南京養老吧,這樣大家在一起有個照應。”
蔣偉濤忍不住“嘿嘿”直笑:“那托你福了,以後我住在南京,再也不離開宸鳴了。這個孩子讀大學的時候一直在南京,我的心天天揪著,看不到他連吃飯和睡覺都不香。”
沈飛麗連連點頭:“你們過兩個月等房子裝修好了,就可以搬進去住了,新房鑰匙在我這裏,你們先拿一套,等裝修工人完工了,還會多出來一套,回頭再給你們。裝修的設計圖是宸鳴喜歡的,有空的時候,你們可以過去看看現場效果。”
沈飛麗說完,從床頭櫃裏拿出一串鑰匙,遞給蔣偉濤。蔣偉濤接過來,轉手遞給蔣宸鳴,笑嘻嘻地說:“宸鳴,拿著,有空帶爸去看新房子。”
蔣宸鳴接過鑰匙,放進褲兜裏:“謝謝,媽。”
一家人,在一起親熱了半天,考慮到沈飛麗的身體,陸續告辭了。奶奶是蔣宸鳴開車送回家的,他一直把奶奶送到家門口,看著她進屋,才回頭離開了。
奶奶回到家後,才下午3點半,她忍不住心花怒放,不知道如何才好。她一會兒跑到陽台,一會兒跑到客廳,嘴裏也不知道唱的什麼歌,五音不全的,聽也聽不懂。
奶奶唱完歌,拾起舊毛衣織了起來。織到5點半,大家陸陸續續回來了。天快黑了,奶奶丟下毛衣,回到廚房,一邊淘米,一邊繼續唱歌。
沈飛歌在客廳衝廚房叫:“媽,唱的什麼歌啊?音都跑調了,歌詞也聽不清楚。”
沈嘉銘脫掉外套,笑道:“爸,奶奶唱的是黃梅戲天仙配,你連這個都聽不出來啊?”
司沁寧在客廳茶幾上擇菜:“我聽來聽去隻有幾個字:我愛你來,你愛我……”
廚房裏,奶奶忍不住了:“什麼我愛你來,你愛我?不會聽就不要亂發表意見,我明明唱的是黃梅戲天仙配嘛,還是嘉銘懂我!”
沈飛歌擔心司沁寧和奶奶又要抬杠,急忙打岔:“媽,今天去醫院怎麼說的?驗血型的報告出來沒有?”
奶奶拉長語調,換了一種口氣:“早出來了……”
沈嘉銘把外套放在沙發上:“奶奶,報告結果怎麼說了?”
奶奶故意賣關子:“很好,你大姑這次有救了。”
司沁寧緊張地看著沈嘉銘:“這麼說,是嘉銘的血型配對成功了?”
沈嘉銘喜出望外:“奶奶,是不是我的血型和大姑的配對成功了?”
奶奶搖了搖頭,把米加上水 ,放在電飯鍋裏,插上電源:“嘉銘,奶奶早上臨出門說的什麼話,你還記得嗎?”
沈嘉銘搖了搖頭:“奶奶說什麼了?”
奶奶繼續說:“我對你爸說:他大姑用不著你們的血!”
沈嘉銘驚訝地問:“奶奶,那我大姑用的是誰的血?”
司沁寧鬆了一口氣:“八成是骨髓捐獻中心的,或者是你大姑公司員工中哪個人正巧遇上的,正好配型成功了,就這麼簡單。”
沈飛歌開心地笑道:“就你聰明,好話全部給你說了。”
奶奶用抹布擦了擦雙手:“美的你們!”
奶奶說完,朝自己小屋走去。進屋後,奶奶繼續高聲唱歌,唱得其他三個人的心髒都窒息了。
司沁寧拾起菜盤,朝廚房走去,反身一把關上門:“真難聽,像拉肚子的聲音似的。”
沈飛歌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個聲音不錯了,你連拉肚子的聲音都唱不出來!”
客廳漸漸安靜下來了,一個鍾頭後,大家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奶奶看著沈嘉銘:“嘉銘,婚房裝修到多少了?”
沈嘉銘轉臉看著司沁寧:“媽,婚房還有多少時間裝修好?”
司沁寧夾了一塊熏魚送進嘴裏:“現在地板和牆紙全部做好了,過幾天準備打家具。”
奶奶繼續問沈嘉銘:“等婚房裝修好了,奶奶過去和你做鄰居,怎麼樣?”
司沁寧一口飯嗆到嗓子,噴了出來:“媽,你和嘉銘做什麼鄰居?那是新房,你想搬過去住,也得等嘉銘的蜜月過了。”
奶奶白了司沁寧一眼:“你怎麼就肯定我要住嘉銘的新房?你以為除了嘉銘的新房,除了你們這裏,我就沒有地方住了?”
一周後,長江路金路高級小區,司沁寧正在嘉銘的婚房裏看家具設計圖,工人有的在鋸木料,有的在量家具擺放位置的尺寸。
與此同時,蔣宸鳴的小車停靠在長江路金路高級小區地下停車場,他下車後,打開車門,攙著養父下了車。
蔣偉濤下車後,抬頭看著高樓,眼睛都眩暈了:“宸鳴,你親媽買的房子就在這裏?多少樓?”
蔣宸鳴點點頭:“18樓。”
蔣偉濤跟著蔣宸鳴往前走:“好吉利的數字,以後我們真的要住高樓大廈了?不用回常州了?”
蔣宸鳴繼續點頭:“不用回去了,南京就是我們的家。爸,我真的沒有想到沈總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蔣偉濤邊走邊說:“你也不長腦袋想一想,如果你不是沈總的親兒子,人家會給你買這麼大的房子?會把那麼大的大公司交給你做?做夢吧,你!”
蔣宸鳴笑了笑:“我也覺得奇怪呢,在公司待了幾年了,每次一看見沈總,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靠近她。這個是不是就是我們傳說中的血緣關係,也就是氣場啊?”
蔣偉濤哈哈大笑:“什麼氣場不氣場的,我就知道血緣是真的,掩蓋不住的。反正沈總是你親媽,這點是肯定的,總算把你交給你媽了,我哪天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蔣宸鳴一把抱緊養父的肩膀:“爸,在南京好好享福,有兒子在,什麼也不用怕!”
蔣偉濤點點頭:“嗯,你哪天去醫院抽骨髓?”
蔣宸鳴看了看天空:“下周就去,現在抽骨髓和原來的方法不一樣了,用的是外周血采集幹細胞法。”
蔣偉濤反問一句:“怎麼個弄法?”
蔣宸鳴和蔣偉濤上了電梯:“就是醫生從我的身上抽出6mL~8mL的血液,經過HLA(人類白細胞抗原)分析檢驗後,與我媽的HLA有60%相吻合後,接下來我再接受醫護人員注射動員劑,其作用是增強幹細胞在體內的增殖。之後,從我的身上再抽出血液,進入細胞機繁殖器裏,大量繁殖,這樣,我媽就可以接受到與她匹配血細胞的血液了。”
蔣偉濤點了點頭:“原來這樣啊,就是醫生給你抽2次血就行了?”
蔣宸鳴“嗯”了一聲:“我國目前都采用這種骨髓抽取法,對提供骨髓的人身體損傷並不大。爸,到了,18樓。”
兩個人走出電梯,很快找到了1806號房。房門是開著的,工人們正在整理木料,準備打家具。
蔣宸鳴一眼看去,覺得很熟悉,不禁自言自語:“原來沈總給我看朋友的房子裝修圖紙是假的,她是為了給我裝潢房子。”
那些色彩,那些款式,都是蔣宸鳴喜歡的。他一邊走一邊看,心裏的感動無以言表。
蔣偉濤進進出出幾個房間,也看呆了。這時,兩個裝修工人走了過來:“喂,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裏是私人領地,沒有事情的話,請出去吧。”
蔣偉濤停住腳步,眼睛一瞪:“我出去?這裏是我兒子的房子!”
蔣偉濤話音剛落,從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是你的兒子?”
蔣偉濤回轉身,一眼看見司沁寧走了進來,連忙拉住蔣宸鳴:“這是我兒子,我兒子在這兒。”
司沁寧傲氣地從父子兩人身邊走過去:“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兒子啊?”
蔣偉濤繼續說:“你沒有聽說過我兒子,不代表這個房子就不是我兒子的。”
司沁寧哈哈大笑:“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個房子就是你兒子的?”
蔣偉濤用胳膊肘捅了捅蔣宸鳴:“宸鳴,快把鑰匙掏出來給她看看!”
蔣宸鳴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在司沁寧麵前晃了晃。司沁寧眼疾手快,一把拿了下來:“現在這年頭,什麼都有假的,你就能肯定你手裏的這串鑰匙是真的?冒牌貨吧!”
蔣偉濤惱怒地奪過鑰匙:“你怎麼這樣說話?說假話要遭到報應的。”
司沁寧目中無人地說:“笑話,你就憑一串假鑰匙,就說這是你兒子的房子,我問你,這套房子是誰買的?”
蔣偉濤大聲回答:“我兒子他親媽買的!”
司沁寧繼續問:“你兒子他親媽又是誰?”
蔣偉濤一字一句地說:“沈總,沈飛麗!”
司沁寧繼續大笑:“照你這麼說,你們三人是一家人了?一對夫妻帶一個兒子?”
蔣偉濤連忙辯解:“我們不是夫妻。”
司沁寧給蔣偉濤搞得暈頭轉向:“不是夫妻,哪來共同的兒子?”
蔣偉濤心裏著急,越想表達,越說不清楚:“不是夫妻,就不能有共同的兒子了?”
司沁寧心裏愣了一下:“沈飛麗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大兒子?”
蔣偉濤白了司沁寧一眼:“什麼叫冒出來?你說的是人話嗎?”
司沁寧一下子吼了起來:“我怎麼說的就不是人話了?我看你們是來詐騙的吧?他大姑一輩子沒有結婚,無兒無女的,你們是不是想房子想瘋了?弄一串假鑰匙就來收房子,沒門兒,給我出去!”
蔣偉濤給司沁寧說得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要揍她。幾個工人在一邊一直看著,眼看兩個人真的要打起來了,連忙丟下活兒,走上前拉開他們。
蔣宸鳴拉住養父:“爸,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吵了。”
蔣宸鳴說完,把養父拉走了。司沁寧氣呼呼的,雙手叉著腰,繼續罵:“真是兩個不要臉的東西,為了一套房子,竟然認起親媽來了,太無恥!”
工人一邊看,一邊幹活兒,誰也不說話。司沁寧罵了半天,看見沒有人理她,丟下一句話走了:“你們以後給我看著點,不要再讓這兩個渾蛋進來,小心你們的工錢一分也拿不到手!”
司沁寧回到嘉銘的婚房裏,心情越來越差,幹脆拿起包,走了出去。她走到樓下花園,越想越氣。
這時,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司沁寧拿出手機,看了看顯示屏姓名,開始接聽:“喂,是他大姑啊?”
對方“嗯”了一聲:“是的,弟妹,我和你說個事兒啊。”
司沁寧點點頭:“你說,我聽著呢。”
沈飛麗繼續說:“最近幾天,估計有一老一少父子兩人去新房看裝修,你幫忙招待點啊,我每天要做化療,陪不了他們的。”
司沁寧倒抽一口氣:“什麼,他大姑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拿著一串鑰匙來看房的那對父子?”
沈飛麗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就是他們!”
司沁寧脫口而出:“哎呀,壞事了!”
沈飛麗在那頭追問:“什麼壞事了?”
司沁寧急忙說:“我剛才把他們給罵走了!”
沈飛麗驚詫地問:“罵走了?”
司沁寧點點頭:“嗯,是的,我以為是騙子,把他們罵得狗血噴頭的。”
沈飛麗“哦”了一聲:“那他們人呢?”
司沁寧接著說:“他們已經被我氣走了!他大姑,那高個子男孩真的是你親兒子?”
沈飛麗連連點頭:“嗯,是我親兒子,那18層的套房就是為他買的,和嘉銘做鄰居的。”
司沁寧驚叫了一聲:“他大姑,你真沉得住氣,你有兒子怎麼不早說?那個老頭子是不是我親姐夫?”
沈飛麗搖了搖頭:“不是,他是我兒子的養父。”
司沁寧越聽越糊塗:“哎呀,關係蠻複雜的,那我親姐夫呢?”
沈飛麗沉默了一會兒,鼻子在抽搐:“弟妹,以後慢慢告訴你吧。”
沈飛麗說完,半天沒有聲音。司沁寧也不多問了,掛斷電話。她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好半天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