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下一農家，相依為命五兄弟。小子無名喚牛娃，終日放牛雪山下！
牛娃家中姓劉，排行五，隻因雙親早亡，兄弟五個相依為靠隻求三餐無愁。
大哥劉春來，二哥劉春喜，三哥劉春鄉，四哥劉春冬。至於牛娃還未滿月父母就離世了，因而來不及為他取名。正所謂長兄如父，幾位哥哥經常嘲笑他——取名劉春多罷了！
一家五口都要吃飯，雖有幾處草房安身，幾畝薄田度日，但劉家的孩子都有出息——在牛娃五歲的時候，大哥離家闖蕩去了；八歲的時候，二哥也走了；九歲的時候三哥去賣草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十二歲的時候，四哥不告而別！
四個哥哥都不曾回來過，牛娃不知他們現在過的怎麼樣，卻知道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四哥走後他就決定不再讓人叫自己牛娃，而應該是劉春多，為此小小年紀的他與其他幾個孩子動手了。
可牛娃一無父母，二無兄弟，當幾個大人怒氣衝衝的找上門時牛娃慌了神，趁夜逃入長白山中。鬧事的鄉裏牽走了牛娃日日為伴的黃牛，想來牛娃會因此自己找上門來。
夜色籠罩下的長白山天寒地凍，牛娃裹著被子走了很久，不知為何他明明已經安全了，卻不想停下來，明明已經很疲倦，他卻還在走。
牛娃終於倒下了，全身都裹在厚厚的棉被裏——做了一個美夢！
睡夢中牛娃，眼前漸漸明亮，隻見小草青，野花豔，天高雲淡，飛鳥不絕。牛娃不知所措的向前走去，遺落了他的棉被。他隻覺得身體很溫暖，自己的心也仿佛從未有過的一陣觸動。
一朵鮮花長在牛娃的腳下，他不認得這種花，雖然不是草藥，卻讓他感到溫馨。牛娃正準備繼續前行，卻不由得頓住腳步——蜜蜂？
牛娃俯下身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蜜蜂——不，蝴蝶？以牛娃的認知他已經不知道眼前的小生命究竟是什麼了，但他知道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牛娃好奇的伸出手，那個奇異的小生命竟不懼他，飛舞著落到牛娃的手心。她長著煥麗的翅膀，像美麗的蝴蝶一樣；她生著赤足站在牛娃粗糙的手掌中，穿著花衣不斷起舞，秀發挽在耳畔——竟是一張人臉！牛娃驚慌失措的撒手就跑，逃也似的踉踉蹌蹌，不知摔倒了多少次。
然而牛娃每一次摔倒，都會驚起更多的她，更多的她們！
牛娃蜷曲著身子，抱著頭臥倒在草地上，痛苦的叫道：“你們走開，不要吃我！”
牛娃隻以為她們是什麼妖怪，然而他沒有被吃掉，自然也沒有死。不知過了多久，牛娃才敢抬起頭，四周依舊籠罩在月色下，他的身邊卻擺著十分豐盛的食物——真的很好吃！
牛娃記事以來從未吃過飽飯，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吃飽，卻是如此難受，即使撐得想要吐也嚐試強忍著咽下去。然而牛娃抗拒不過身體奇怪的反應，然後他吐了，也醒了！
是個夢？可自己真的吃的很飽，牛娃又吐了，他把剛剛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汙穢不堪。牛娃不知所措的抱起潮濕的棉被，向著山下狂奔而去。
肚中的苦水已然掏空，牛娃腹中饑餓難忍，便尋了一些草根墊肚。山口處的一縷晨光如初，仿佛帶著親切的氣息，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牛娃一直認為死去的父母就住在太陽的後麵，那裏是這個世界最溫暖的地方，永遠不會有日落！
然而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來說，太陽是遙不可及的。何況牛娃獨自一人在山中過夜是很危險，卻不見有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