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刀”白夜性好餘桃,專門喜愛折磨纖細少年。
回到山莊後,藥人便遇見了每逢白夜離開紅塵山莊之時,喬裝成白夜掩人耳目的應有情。還真是孽緣般的相遇。
沉默許久地應有情瞥了他一眼:“玄靈殿已經找上我了。”
魏紫打開屋門,陽光斑駁地照進屋內:“一幫婦人,能興起什麼大浪。”似乎想到什麼,魏紫轉頭,似笑非笑地說道:“仔細想想,你們師徒還真是混賬透了。師父殺了姐姐,身為徒弟的你又將弟弟當做禁臠,玩膩後,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不過最混賬的還是自己。畢竟,告訴白夜,玄靈殿女子在何處的那人,是自己。
為什麼?嗬……說到底,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或者可以說大發慈悲?那個女人的弟弟,已經毀了。他請人結束她的生命,這樣她便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弟弟除了成為藥人,還成為男人的禁臠。
留存著對弟弟最美好的記憶,幸福的死去。
他是多麼的有惻隱之心的仁慈啊。
應有情盯著笑的無辜的人,不悅地眯起眸子。魏紫見他似乎惱了,住了口不再刺激他。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天空,蔚藍一片。心情愉悅地壓過門欄,離開了。
空無一人的屋子,靜的可以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太過安靜的周圍,太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為什麼……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
「你……喜歡我,對嗎?」
應有情不自覺地捂緊心髒,驟然發疼的心口仿佛經曆著殘酷的針刑。還是會疼,每次想到他,心口還是會疼。那個人已經化作一根刺,深深地紮在心口上,每逢想起,每次觸及,便疼得無以複加。
喜歡嗎……
魏紫走進房間,按下暗道的機關。沿著樓梯走下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將人無情吞噬。他走到地下,點燃牆壁的火把,從入口吹進來的風,吹動火焰,一陣搖曳,映在男人微笑的臉上,詭異寒人。
麵前放著一把刀,修長的刀身,藏於精致的刀鞘內,安靜地斂去鋒芒,靜靜地躺在刀架上。魏紫上前,輕輕地拿起來,握緊刀柄,用盡力氣。刀紋絲不動,仿佛嵌在刀鞘裏,無聲拒絕著。
無奈的勾起自嘲的笑容。還是這樣嗎……當年姚黃為自己祛除藥性,並不是沒有成功,相反,體內的刀性確實殘存無幾。隻是,從此之後,他也失去了擁有血魔刀的資格。
魏紫這一生,在遇見姚黃之前。他極其愛刀,更是癡迷於對刀法的專研。世間最為神奇的刀,莫過於血魔刀。千辛萬苦後,他終於找到了這把擁有屠城之力的魔刀,卻也像前人一樣,時常會被刀性控製。隻是,刀性影響還很小,魏紫一旦察覺不對,便會鎮定心神。
後來,他聽人說藥王世家的“藥皇”醫術無雙。抱著一種僥幸地心理,他去請那人替自己壓製刀性。若是不成,黑色的瞳孔閃著紅光,他就殺了他。
但……進入藥王世家,步行種滿瓊花的長廊,魏紫站在廊簷下看見了端坐於涼亭內靜默翻看著醫書的姚黃。綢緞光滑的長發,烏黑光亮,襯得膚色勝雪,看見他放下醫書,朝著自己靜靜望來,揚起的微笑明明隻是一種禮節的笑容,魏紫卻聽見胸膛內,那拳頭大小的心髒,衝破耳膜般的巨響。
魏紫這一生,愛刀。但遇到了姚黃,他放棄了一切。他放棄了血魔刀,不再是壓製刀性,而是祛除,徹底的祛除。姚黃為了幫他,更是將自己練成藥人,藥浴和藥針,疼的他額頭全是汗,身上的衣物全部濕透,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
魏紫抱著疼暈的姚黃,發誓他要這人,一生一世。
時間流逝著,身上的刀性似乎漸漸地消彌於體內。魏紫決定,等著體內的刀性徹底結束時,他就告訴姚黃的自己心意。
天意弄人,沒想到……
姚黃卻在某個豔陽高照的午後,對著自己說著他要娶親的事情。照在身上的太陽,明明惹得讓他不停地流汗,身體確實冷的仿佛置身冰窖,從指間冷到心口。
姚黃的新娘是商業巨賈的女兒,一直欣賞他的醫術,也願意將娘家的一大半錢財當做嫁妝帶來藥王世家。
“有錢人家的女兒,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倒也很合我的心意。”上挑的桃花眼毫無波瀾,沒有因為喜事將近,而留露出應有的喜悅,仿佛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本就是一樁利益的聯姻。姚黃答應,也隻是因為對藥王世家有好處,值得慶幸的是,新娘本身的性子溫婉賢淑,是男人心中理想的另一半。
因此,姚黃不喜歡她,卻也不討厭她。姚黃一生愛醫術,專研醫術,在他眼裏和心中,醫術就如同他的妻子般。他要娶的人,必定知書達理,願意忍受他愛醫術勝過一切。
那個女子,剛好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