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經曆的藥浴和針灸的疼痛後,兩個人總會靠在一起,彼此安撫著對方。深夜裏,所有人都睡去的時候,他們二人緊緊依偎,小聲的說著自己的過去。
自己是孤兒,沒什麼可說的。而和自己一樣有著漂亮眼睛的男孩則不然。他……是被繼母賣掉的。
“母親離世早,留下父親、姐姐和我。後來,有人給父親又介紹了一門親事。父親答應了,那個女人便進了我家的門。她起初還是很隨和的,對我和姐姐都很好。與父親也是夫妻恩愛,不到一年,就給我又添了一個弟弟。可後來,父親身染疾病,臥床不起了,她就變了。她背著父親,暗地打罵我和姐姐。沒多久,父親知道了,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整個家都靠她在支撐。打得狠了,父親有時還會勸說幾句,但還不如不說的好。那一年,家鄉發大水,我們的莊稼全沒了。那個女人急瘋了,竟然將姐姐賣了,賣給一個據說有江湖背景的紈絝子弟做小妾。後來聽說,他似乎得罪了什麼人,給人教訓後,人廢了。姐姐也不知去向……再後來藥王世家來收藥童,她就把我賣了。而那時,父親病倒在床上,等著救命的錢……我沒有選擇。”
自己那時是怎麼安慰他的。好像什麼都沒說,隻是和他抱作一團,仿佛整個世間隻剩他們二人。
後來,那人知道自己是孤兒時,曾好奇地問他,明明沒有牽絆,為什麼不逃?或者選擇死亡,由自己來結束地獄般的生活。
當時是怎麼回答的,現在依舊記得很清楚:“不能逃,卻也不想自殺。我不想死在自己手裏。”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依舊懷揣著希望吧。命運已經對他夠壞了,或許活著,他還能遇到美好事情。哪怕微乎其妙……
唇上傳來的溫度暖暖的,溫柔且輕柔。秋水剪瞳的眸子緩緩睜開……麵前的男人,少了平時的冷峻剛毅,放柔的神情說不出的英俊,一雙深色瞳孔牢牢地鎖著自己。
“你回來了?難不成……是我在做夢?”刀無心摟住阿眼,從眉眼吻至雙唇,用行動告訴懷中的人,自己有多真實。
掌心覆上刀無心的臉龐,阿眼這才確信,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境。“我很想你。”聽聲音,似乎很委屈。
“我哪都沒去,一直在你身邊。”刀無心安撫著。這幾日,雖然自己每夜回來都可以見到阿眼。但自己早出晚歸,每次回來他都已經睡了。見他睡得那麼安穩,怎麼舍得叫醒他。
仔細想來,阿眼確實很久沒見到自己,如今覺得委屈,也是自己的錯。
“你下次一定要叫醒我。我想每天都看見你。”環住刀無心的腰,阿眼靠進他的懷裏。刀無心沒說話,靜靜地摟著他,享受著久違的並且隻屬於他們二人的時光。
彼此依偎了許久,刀無心掏出一張信紙,攤開後,滿頁都是刀無心的名字。阿眼臉微紅,伸手去搶,卻被刀無心避開,順勢又將人往懷中摟了摟,盯著他泛紅的耳朵,於其耳畔細語:“這是你送我的,為什麼要搶回去?嗯?”
話是這麼說,可……自己將對他的思念,宣泄於白紙濃墨間。刀無心突然拿出來,攤開在他麵前,思念至勝時的情感,這樣赤.裸地呈現於他和他之間,感覺……就像是被扒光衣物,裸身地站在人前。
有些害羞,對刀無心也有些氣惱:“你自己一個人看。”
“這是你寫的,阿眼。”叼住阿眼的耳朵,唇瓣傳來的熱度愉悅了男人,他的阿眼依舊害羞的容易。
阿眼閉緊雙唇,不肯搭理他。刀無心笑了笑,將人壓倒在搖椅,彎腰吻了上去,從惹人心悸的眸子一路吻至粉嫩潤澤的雙唇。交握相扣的十指,置於阿眼的耳畔,男人帶著討好意味的親吻,讓鬧著別扭的人,瞬間擊垮本就脆弱的防線。
阿眼微啟雙唇,無聲的默許。
吻了許久,刀無心才作罷。阿眼迷瞪的眼睛,微微張著嘴,起伏的胸膛,似乎依舊流連在方才的溫存中。寬鬆的衣領,掩不住白皙的脖頸,男人墨染的瞳孔微微發緊。
注意到刀無心的表情,阿眼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伸手握住男人胸前的一縷發,輕聲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
大手覆在小手上,於其手背細細婆娑:“想見你。”
阿眼笑了,瞥見刀無心放於一旁的長刀,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刀無心,你練刀給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