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遇襲(下)(1 / 1)

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忽聽甲板上有人大喊:“不好啦!要和前麵的船撞上了!快倒輪!”

刹時船上亂做一團,所有船夫都跑到甲板上幫忙落帆,沈堯和獨孤龍叫上隨從一齊大喊並揮舞雙手,沈堯突然想起什麼,對獨孤龍道:“快拿穿雲箭來!”

他快速領命離去,不多一會兒回來,手上已多了副弓箭,沈堯二話不說‘嗖’地一聲火箭升空,灰霧籠罩的天空頓時劃過一片光亮。

幾乎同時,他們耳邊‘嗖嗖’聲不斷,“不好!”獨孤龍慘呼,臂膀上中了一箭,他猛地推開沈堯:“主人小心!快趴下!”

此時李覺玉言年被徐侃堵在艙房門口:“不能上去,太危險!”“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已進入蕹州管轄水域,周邊幾百裏都是安全的?”以為到了他的地盤已無險情,卻出現這等惡事。

“臣也不知,但那邊亂箭齊發喊話又聽不到,肯定是碰上戰船了,否則哪來那麼多的箭。”“沈公子呢?他還好吧?”不能上去也看不到他,李覺玉感到幾分慌亂,他不要有事才好。

“沈堯當然不能有事,他身邊的侍衛和船夫也不是吃素的,那些船夫實際上也是保護他的家丁,你且放心。”

徐侃話音剛落,冷不防被人推了一個趔趄,沈堯蒼白著臉出現在他們麵前,他衣衫和手上都沾了不少血,啞著嗓子對徐侃道:“你上去喊話,他們定認識你。”

徐侃自不能推諉,起身便走,沈堯則失神坐在地上,眼內含了淚光,李覺玉和言年皆驚疑不定,麵上難掩慌亂。

原來這船本是按照戰艦規格設計,所有武器配備一應俱全,徐侃剛到甲板邊就有船夫遞上厚盾擋箭,見那人滿臉悲憤,不時擦淚,他心中一沉問道:“死了多少人?”

“差不多全死了……我命好上來的晚。”船夫帶著哭腔道。

“他還真是自信,這下可好,把咱們當敵船攻擊了。”渭城太守徐天祿是他族兄,但此人是個死腦筋,對朝廷忠心不二,又有一支不錯的水軍與蘭王抗衡。雖然數量上不能相比,可也不敢小覷。

徐侃暗中埋怨沈堯傲狂目中無人,卻有絲慶幸他手下全都死光,沒了臂膀護衛他沈堯也隻能老老實實任由擺布。

正想著,忽聽一旁船夫朝他喊:“公子快看,大 霧散了!”

真的散了,天空正在一點一點變得清明,灰霧中陽光幾縷印在甲板上,他有種想歡呼的衝動,但馬上又埂在喉裏,因為不遠處看到獨孤龍的屍體。

不論對麵是敵是友,梁子都算結下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局麵,不由鬱氣橫生。

徐侃起身遠眺,高高在上迎風飄蕩的紅色旌旗伴著陽光刺痛他的眼,旗上碩大黢黑的張字令他眉頭深鎖。

襲擊他們的船不止一條,且全是一流戰艦,緊鄰船身的這條戰船掛的旗子更大顏色更鮮明,若猜的不錯應該是龍驤將軍張鎮惡最為得意的海翔順風艦。

果不其然,船上迎麵站的兩位將軍他都認識,牙門將軍程之孝和橫江將軍張宓,此人是張鎮惡的侄子,紫袍銀甲手持利弓,兩人皆麵色陰沉。

“你們闖下大禍了!”徐侃在船頭大喊。

他倆看到他先是一喜,後又一驚,程之孝首先反應過來:“徐兄怎麼在戰船上?我們以為這是徐天祿派來的奸細船。”

“唉,誤會,這不是戰船而是條民船,在下奉命請沈二公子前來助太子和蘭王,這船上還有太子的母親崇信皇後,若真傷到她你們的腦袋還想要嗎?”“明明是戰船模樣,霧雖大可我們有專門的兵士辨認,怎麼會錯?”此時張宓冷冷出聲,一臉不服。

“你…你啊!”徐侃氣得渾身亂顫:“在下一心輔佐太子,你們卻如此愚蠢,幸好沒出大事,可那沈二公子死了貼身侍從,豈會罷休,倒要看龍驤將軍那裏怎麼說。”

張宓聽了也不如剛才那般氣焰,拱手道:“怪我倆性子急人又鈍,現在怎麼辦?”

“也不能全怪你們,誰讓那沈二公子持才自傲,把好好一條舫船改成車艦,上麵武器盾牌一應俱全,可謂自食苦果,還連累了娘娘。”

“徐兄不必說了,他要氣就砍我兩刀,不是要害就成。”程之孝為人豪爽,率先開口道。

“嗬,砍你兩刀有什麼用?我的隨從家丁都死光了,就算把腦袋砍下來送我也不要。”徐侃身後傳來沈堯清冷的嗓音,任誰都聽得出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