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在李覺玉的耳中,隻剩下這個聲音。
她不停地跑著,跑著,直到上氣不接下氣,直到呼吸都快停止,直到嘴裏像汪著一口血。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心裏想著,腿卻還在機械地動著,像是再也停不下來。
撲咚,她跪在了陰冷潮濕的地上,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麵非常的濕,腳上的繡鞋早已肮髒不堪,身上也已濕透,但她顧不上這些,她要跑,要找人求救。
她是從家中逃出來的,跟著她的,隻有貼身侍婢瑩兒。
不料半路碰上人販子,竟將她倆誆去關了起來,同關的還有一個男孩,好像被打得很慘,就是他和她倆商量一同逃走,不想被他們發現,隻逃出她一個來。
可是這裏荒山野嶺,官道上連個人影也無,要怎麼才能得救呢?
就在她心冷絕望之時,不遠處依稀可見一隊人馬,還有兩輛裝飾不俗的馬車,正朝她的方向緩緩而來。
太好了,有救了。也不再多想,她用盡最後一點氣力,朝著馬車走去。
李覺玉感到自己一動不能動,任憑那可怕的夢境困擾著她。
“母親……”她大叫道:“她還沒死,你們不能帶走她。”
但沒人理會她的話,母親還是被帶出去埋了,隻因她患了可怕的傳染病。
大娘崔氏一臉怒意:“把這個小賤貨關起來,說不定她也染上病了呢,不能讓她到處亂跑。”
接著耳邊隱約傳來瑩兒的哭泣聲:“小姐,咱們逃吧,夫人想把你也活埋了……”
“不……”隨著一聲輕呼,她緩緩睜開了眼。
這兒又是哪裏?她的腦子還很混沌,一時想不起任何事情。
口好幹,嘴唇怕是裂了。正想著,一碗水遞到跟前,她捧起連喝了好幾口,才擦了擦嘴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少年的臉,比她也就大上兩三歲的樣子,麵白如玉,樣貌雖算不上英俊迫人,卻從骨子裏散發出一種常人難及的貴氣,還有那咄咄*人的目光,令人不敢小視。
此人定不普通,李覺玉心內想著,脫口而出道:“求恩人救救小女的婢女,她還在那群人販子手裏。”
說完便想下地磕頭,怎奈渾身無力,隻得淚眼望住他。
但見他表情淡漠,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心下著急,正不知如何是好,有個人走了進來,是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長得一表人才,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你不用急,慢慢道來。”那人張嘴便讓她吃了顆定心丸。
少年朝他倆瞥了一眼,像是在說,就你多事。
青年朝他略笑了笑,又對覺玉道:“我們正巧路過此地,見你呼救倒在路邊,豈有不管之理?”
“多謝兩位恩公相救,覺玉定會記住你們的大恩大德。”她本想隻說恩公,但又怕那個少年不高興,索性就說兩位恩公,總不會出錯。
“這倒不用了,我們救你又不是要你報恩的,你說是不是?”他這話是朝著那少年說的。
隻見那少年鼻子裏輕哼了一下,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你瞧你,這般別扭,人可是你要救的哦。”青年又道:“怎麼見人家姑娘醒了,就變了模樣?”
少年終於忍無可忍道:“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那怎麼行,我還要聽這位姑娘講她的遭遇,不然怎麼救其他人?”
“我想這夥人就是咱們要來殲滅的山賊,他們可並不簡單,幸好父親給了我不少人馬。聽說他們和外邦都有勾結,而且什麼買賣都做。”少年一臉沉穩道,看上去倒顯得比那青年更成熟一些。
待青年走出去部署圍剿事宜,屋子裏就剩下他倆人時,覺玉不知為何心中咚咚直跳,身體緊繃著,頭也低了又低。
剛才那人說,是他要救她的,真的麼,看來他不像外表那般冰冷,心內想著,不由偷偷抬了頭想再看他一眼,沒想到他也在盯著她。
“這個是你掉的。”他朝她走過來,遞上一件東西。
是母親留給她的玉玦,一直貼身放在她懷中,怎麼會在他手上?難道。。是他給她換的衣服?
想到此,不由得羞憤欲死,也顧不上去接玉玦,竟背對著他低聲嗚咽起來,這讓他一時不知所措,隻好把玉玦放在床邊,走出門去。
“被趕出來了?怎麼這副表情。”顯然一切已安排妥當,就等圍堵和救人了。
少年回以一瞪:“少說廢話。”
那青年淡淡一笑,不以為意,調侃道:“薛二公子,男女之事我雖是過來人,可也幫不了你,你還是要自己努力呀。”
“閉嘴。”少年被激怒了。
但他卻是不怕,繼續道:“我看這小姑娘確實挺不錯,容貌就不必說了,再過個兩年,必定美若天仙,且氣質如蘭,接觸時間雖不長,也定能猜到出身不低。”
“哦?是麼,我倒覺得不一定。”少年低頭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