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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頭落下的時候,湖麵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夜晚的涼意漸漸湧了上來。一艘遊湖用的畫舫由湖那頭緩緩駛來,劃過水麵泛起陣陣漣漪。

船頭站著三個男人,為首的一身黑衣,身材比一般成年男子要高上許多,年紀約摸三十左右,一頭長發簡單束在腦後,五官深邃略顯粗獷,稱得上英挺,隻是眼神犀利中又隱約透著一股陰狠。

另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後,左邊那個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儒雅俊朗,但再細看就會發現眼神中和揚起的嘴角都透著輕佻。而右邊那個則是截然相反的感覺,本來相貌普通算是順眼,但臉頰上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疤卻讓他整個人多了股煞氣,再配上不茍言笑的表情,渾身透著一股無法親近的冷清。

畫舫已經駛過湖心,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靠岸。為首的黑衣男子一言不發閉目養神,身後兩人一個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一個笑吟吟地不時打量著四周。忽然一陣急風掠過,帶著無數花瓣落到湖裏,早已成片的漂在湖麵上,駛過的時候,船槳似是撥動了一池春水,攪得粉白的桃花瓣沾得船舷上,堆了厚厚一層。

花瓣隨著風在臉上輕輕掠過,黑衣男人緩緩睜開眼向遠處岸上望去,青山腳下,一片桃花林好似一片朦朧的胭脂色。

“這麼好看的桃花林,裏麵要是有個仙子般的美人兒就更是應景了。”俊朗男人笑著咂舌,語氣表情像是調戲良家女子的紈絝子弟一般。

在他旁邊的男人沒說話,仍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前方。

黑衣男人也沒理會,麵無表情地看著在夜色中已經略顯朦朧的桃花林。

“我說船家,我們三個是第一次來尉城,這裏除了山水可還有其它好玩好看的地方?”男人轉過身問撐船的船夫。

船夫想了想,別有意味地笑了兩聲之後問:“幾位是要去白天玩的地方,還是晚上玩的地方?”

“哦?”他眉頭一挑,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笑著問:“這白天和晚上還各有去處?”

“那是當然。白天周圍的山水、城裏的鋪子園子那都是好看好玩的。至於晚上,就要看幾位有沒有那個興趣了。”

“此話怎樣?”

船夫笑的曖昧,“我們尉城有個最大的銷魂窟……”

雖然有趣,但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吸引其它人的興趣,隨著畫舫一點一點的靠近,岸上的桃花林也越來越近,隻是看天色,隻怕到的時候天已經全黑……

人都說尉城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除了街市繁華、氣候宜人,尉城的山水更是秀麗,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有尋常百姓,也不乏文人雅士,基本隻要是乘興而來,就絕不會敗興而去。

桃花林裏,枝頭上粉白的花開得正盛,置身林中一眼望不到盡頭。不時被風卷起的花瓣像是落了雨一樣,一天下來落了一地,乍看之下仿佛一片雪白,湊近了才發現那一抹淡淡的胭脂粉色,若是平時,踏在上麵連腳尖都要小心翼翼的。

隻可惜現在不是欣賞這種風雅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在桃花林中飛快穿梭著,一邊跑一邊不停四處張望著,偶爾停下喘著粗氣也是一臉的焦急,直到發現前方站在樹下的人影時,方才鬆了一口氣,加快步子奔了過去。

“少爺!少爺啊!”

他一連大叫了幾聲,桃樹下的男人才終於有了反應,“唰”地一聲收了手裏的折扇,一下一下敲著肩膀,緩緩回過身……

如果說尉城馳名於世,那麼馳名於尉城的、幾乎無人不曉的就要屬玉家了。

玉家世代行商,從祖上開始走遍大江南北,產業遍及全國各地,幾乎就沒有玉家不做的生意。雖不算名門但也是望族的玉家,到如今現任當家玉老爺到這一代,更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玉老爺膝下有三子,長子次子年紀輕輕如今都已是經商的能手,一個在家坐鎮操持家業,另一個長年在外雲遊行商,算起來都可謂人中龍鳳。但這其中最有名的,卻要屬這玉家的三公子――玉寒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