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來到麗璿苑,隻覺滿園花香撲鼻而來,令人陶醉。這樣的芳香,讓她想到了自己在寧安侯府住的禦香苑。但不知,如今的寧安侯府是什麼樣子?
知沈嫣來了,司馬蕭氏很是高興地迎出了門。她:“我這麗璿苑,一年到頭也少有個正經人會過來。”這不來的人當中,恐怕也包括司馬文勇。
司馬文勇與她成婚配,不過出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兩年來,二人之間沒有子嗣,更無半點感情可言。司馬蕭氏,隻能與花做伴,打一日又一日寂寥的時光。
沈嫣讚她園子裏的花長得好,她卻憂傷道:“看到花開,自是歡喜。但冬日的時候見到這些花草枯萎,那歡喜之心,便不留半點痕跡了。”
“那便多種一些在冬日也能開的花,像冬蘭、一品紅、水仙、臘梅……”沈嫣如數家珍,興致盎然了許多冬日會開花的花卉。
司馬蕭氏聽了很是歡喜,其中有些花名,是她聽也未曾聽過的。
於是乎,兩人光是談論著花兒,便聊了一盞茶的功夫,接著,沈嫣編了個謊,了自己可憐的身世,以及自己與“柏仲”如何相愛的故事,終引出了“海斛難尋”一事。
她道:“可惜安陽公子到處找不到海斛,救不了我夫君的命。我與我夫君,恐怕……恐怕隻能是人永隔了。”
她露出七分的悲傷之色,以及三分的故作堅強,倒是讓司馬蕭氏動情而落淚了。司馬蕭氏眼中含淚,倒不忘安慰沈嫣道:“你放心,有安陽大醫在,柏公身體裏的毒,一定能解。”
“有方子,卻無藥,無異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沈嫣歎息,“即便是安陽公子,也隻怕回乏力。”
“其實,也並非非要海斛不可。”司馬蕭氏終於鬆口了。她動情於“柏夫人”與“柏仲”炙熱的愛情,羨慕、憐愛,她不願看著這麼恩愛的一對夫妻,因為自己的“不願冒犯死人”而分離。她想,即便是因為冒犯了自己死去的姐姐而萬劫不複,她也不會後悔讓這對夫妻,圓滿地生活在一起。
她終於出,自己姐姐的屍骨,或許能代替海斛,挽回“柏公”一命。聽了她這麼,沈嫣緊緊拉著她的手,哭了。
她不是一個想哭便能哭的人,所以,她這次落下的眼淚,不是假的。她哭,因為她感激。司馬蕭氏,是一個值得她敬重的女人。隻是想到她的夫君是司馬文勇,她不免為她覺得不值。
千恩萬謝之後,沈嫣問司馬蕭氏:“將軍夫人,你可想過離開將軍府,另覓一處適合自己的地方生活?”
“你這話是何意?”司馬蕭氏並非愚笨之人。她當然知道沈嫣這話的意思,但她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話,她自己,更沒有想過這樣的事。將軍府,豈是她想甩掉便能甩掉的?
沈嫣不無憐憫地看她,沒再多言。想來,司馬蕭氏又豈能同她沈嫣一樣,除了一個孩子,再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想去哪裏,便能去哪裏?即便她敢,她娘家也不允許啊——女兒是大昭不敗戰將的妻子,是何等榮耀!
回到客房,沈嫣想第一時間將司馬蕭氏答應啟用她姐姐屍骨一事告訴安陽平,趕到他的房間,卻不見他的身影。想必,他是入宮麵聖去了。她隻得安靜地等他回來。但她麵帶喜色,終被李承茂察覺了。
“何事這麼高興?”李承茂問她。
“過兩你就知道了。”沈嫣揚了揚唇角,笑容是那樣的燦然。
這樣燦然的笑容,是因為安陽平而起的嗎?李承茂心中劃過了一絲隱痛。
不多時,安陽平回來了。沈嫣忙上前問他:“如何?你們皇帝答應幫你找尋海斛了嗎?”
安陽平的回答是令沈嫣和李承茂都意外的。安陽平:“我們皇上早在一年前,因為一位後妃得病需要用海斛,便已在百姓之間尋找過,無果。”
李承茂聽了,本有的一點的希望也覆滅了,不禁安靜地低了眸。死亡似乎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分開。
“那隻能用將軍夫人那位姐姐的屍骨了。”沈嫣著看一眼吃驚的李承茂,終將目光落在安陽平臉上,告訴他道:“將軍夫人已然答應我,可以做主取她姐姐的屍骨,代替海斛給承茂入藥。”
安陽平心頭自是一喜,但他還未來得及點什麼,司馬文勇的聲音陡然在門口響了起來。
“這麼大的事,豈是拙荊一人就能做得了主的?”
他也知道他妻子那死去姐姐的屍骨,可以代替海斛入藥一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