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嘉皇後喝了一口茶,卻是笑,“糊塗了倒好。你父皇不糊塗,又豈會日夜陪我?你又哪來的機會管理朝政之事?”
聽言,太子心裏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是狐疑,“那今日在朝堂,父皇如何又不糊塗了?莫不是那仙丹對他不管用了?”
“你父皇啊,這兩倒是時而糊塗、時而清醒。”敏嘉皇後著蹙了眉頭,放下手裏的茶,“卓兒,莫怪母後你,你這次去寧安城,怎麼連寧安侯也算計?他母親與我,好歹是堂姐妹啊。”
“不就是三萬兩嗎?他寧安侯府出得起。”太子不以為意。
敏嘉皇後一聲歎息,卻也沒有再多指責之語。
待她離去之後,早就來到錦陽殿外的顧崇之方才入內。他來,也是因為聽了朝堂之事才來的。在太子身邊,他可謂是當一不二的大紅人。太子有何心事,都會跟他。
“我父皇這要變得清醒了,把我們做的那些勾當都想起來,別我太子之位不保,隻怕連命都得玩完。”顧崇之一來,太子便當著他的麵琢磨開了。他還問顧崇之:“會否是那仙丹裏的無憂散放少了?”
當初頂著腦袋向太子提議往文帝仙丹裏加無憂散這種慢性毒的,正是顧崇之。
聽了太子的疑問,顧崇之馬上回話:“殿下,我問過玄靈道長了。皇上每日吃的仙丹,所放無憂散的量,是有增無減。”
“這就怪了。”
太子鎖眉,顧崇之也陷入一番沉思。良久之後,二人驀地對視。太子:“一不做二不休!顧崇之,本殿坐上龍椅,一定封你做丞相。”
見太子緊盯著自己,做出這樣的承諾,顧崇之一時有些吃嚇,“殿下的意思……”
“嗯?”太子出聲,眸光一凜,愣是嚇得顧崇之打了個哆嗦。“韋斯禮不是常,你顧崇之是本殿肚子裏的蛔蟲嗎?”
“是……下官……”顧崇之吞吐著,想了想忽地跪到地上,表決心道:“殿下,崇之此生,定憂殿下之所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即便是肝腦塗地,也一定效忠殿下。”
太子大笑,一邊扶他起來,一邊貼近他耳邊,低聲吩咐:“放手去做,記住,越快越好。”
顧崇之會意地點頭。
離開錦陽殿,顧崇之便到了宮裏專為煉丹師玄靈道長設立的玄靈觀。而他不知道的是,從他入宮開始,就有幾名宮人用接力的法子將他盯住了。
這些宮人之中,有太監、有宮娥,年少的、年長的,他們都是二皇子生前,受過二皇子恩惠或照拂的人。實際上,他們不僅盯了顧崇之,太子和韋斯禮等人,也是他們盯梢的對象。他們將自己聽到的、看到的,都告訴了藏身京城的霍青。而霍青,總會將重要的消息,飛鴿傳書至寧安侯府。
這,寧安侯李承啟又收到了霍青的來信。看過信中內容,他肅然皺起了眉頭,並將手中的紙條捏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