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不死蚰蜒驀地裏現身出來,竟連躲閃都忘了,第一次跟著蚰蜒如此近距離接觸,我僵在原地,渾身動彈不得,
蚰蜒先是盯著我看,緊接著,弓著身子猛地從地麵站了起來,黃褐色的腹下百爪皆動,猙獰至極,兩隻齶足直奔我攫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本能的趴下身子,不過那蚰蜒的動作快得難以想象,哪容人有絲毫反抗躲閃的餘地,隻覺得頭盔一陣響動,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窒息感。
原來這一對齶足雖然沒有掃到我的要害,卻卡出了我的頭盔,頭盔被蚰蜒生生拽起,脖子被頭盔底部的繩子勒住,完全喘不過氣來。蚰蜒認為抓住了我,立刻拖著我的頭盔向巨殿的頂部遊爬,我心裏明白,一旦上去,自己必死無疑,就在我離地的一瞬間,突然想起了手裏的匕首,逃出來便朝著自己脖子上的繩子用力割去。繩子被割斷了,身體則重重的摔了下來。雖然這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不過我仍然被蚰蜒托起了兩米多高,摔得我渾身發麻。
抬頭觀瞧,蚰蜒已經爬到了幾十米高的位置,用齶足抱著我那頭盔,饞涎流了滿口。我心中暗罵,這畜生看來今天要吃定我了,連頭盔都不放過,還他娘的當好吃的把著。蚰蜒發現了手裏的東西並非我本人,猛然從幾十米高的牆壁上俯衝了下來,勢頭之猛如同雷霆萬鈞,眨眼之間便到達我的眼前。
當然,這一次蚰蜒想要抓我並非那麼容易。就在剛才從兩米高的位置摔下來的一瞬間,我發現距離我左側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一尺多寬的狹窄縫隙,雖然不知道這縫隙進深有多大,能不能躲藏,不過眼下別無其他方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不過,這個辦法根本就是孤注一擲,首先以我的速度,不一定能夠在蚰蜒抓住我之前跑到那裏,其次,即便是跑到了那裏,如果裏麵進深不大,即便是進去了,也隻能等死。
眼看著蚰蜒再次衝了過來,我顧不了那麼多,一側身,先是躲過了蚰蜒的襲擊,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向左側奔跑,眼看到達了那縫隙的邊緣,我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發現身後並沒有有蚰蜒的影子,心中正竊喜,猛然發現,那蚰蜒正從半空衝著我狠狠的撲來,舞動的須子正好打在我的頭上。
我嚇得魂飛魄散,急忙甩頭閃躲,怎耐這須子的硬度不必尋常的錢串子,打在我的頭上疼痛無比,身體不由自主朝左側傾斜,加上剛剛奔跑的慣性,陰差陽錯居然摔進了那個一尺多寬的縫隙之中,我順勢朝裏麵一趟,雙腳猛地朝裏麵一縮,蚰蜒如火車一般從縫隙外麵閃過,我頓時感到一陣陣冷風灌了進來。
躺在地上不敢動彈,餘光發現蚰蜒在外麵盤旋不肯離去,有幾次嚐試將頭伸進來,怎奈縫隙太窄,實難進入,隨後蚰蜒有調整了策略,想側著身進來,不過蚰蜒智慧太低,不知道頭進不來,身體就無法進入,試了幾次,終於知難而退。
我躺在地上,縱然知道蚰蜒進來不得,但仍心驚膽戰。回想剛才的經曆,有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過一次次終得化解,看來本人命不該絕。
側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這裏空間過於狹窄,我在裏麵無法轉身,朝裏麵看了看,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這縫隙似乎是一條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也許是出風口一類的東西。
正當思潮起伏之際,忽覺耳上一陣麻癢,我趕緊用手拍打,猛然間覺得手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抓住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隻十厘米長的錢串子,頓時驚出了一身白毛汗來。
猛地朝縫隙外麵望去,發現巨型蚰蜒正張著大嘴,無數巴掌大小的小蚰蜒正從裏麵傾瀉而出。我心裏一驚,看來這不死蚰蜒並非完全屬於低等動物,智商略有進化,自己進不來,居然利用子孫攻擊我。
我隻覺數隻蚰蜒從耳朵爬上額頭,又攢著數十隻腳爪遊到鼻梁上,兩支一節一節的觸須靈活地來回掃動,這感覺實是麻癢難當,更難忍的是心頭發麻,緊接著,又有幾隻爬到了身上,那百足爬動的蚰蜒,就這麼在臉上來回遊走,實在令人周身毛骨悚然。
我本來就怕這些蟲子,這樣一來,我更是失去了理智,顧不得胳膊胳膊大腿磕到岩壁上的疼痛,側著身子快速朝通道深處跑去。可沒跑幾步,覺腳下無根,眼前一黑,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