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秋意爽朗。
一眾村民皆聚在一座小山堆上,屏息凝神,抬頭仰視著一位道人,現在那位道人正在作法。
風,吹過那位道人的眉,他沒有動;塵,拂過那位道人的須,他沒有動。時間,仿佛隨著他的眉頭緊鎖也停滯了腳步。
村民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生怕驚擾了這個身板清瘦,長袖獵獵的得道高人。
忽然,這個得道高人鼻翼動了動!村民們都嚇呆了,沒人敢說一句話,村長不自覺地攤開雙手,像是即將接受神的旨意!
“好癢!好想摳一下!”李半仙鼻翼又動了動,他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極為不滿。
這個‘得道高人’便是李半仙,此人約莫五、六十歲,常年一件灰白道袍(灰色是常年不洗,歲月留下來的痕跡),小青帽,背後扛一竹竿,杆上立一帆布,布上印有幾個大字,字曰:仙人指路!然而他對自己身上最得意的地方,還是那幾根黑白相間的長胡須,說好聽點是對道法造詣的領悟,說難聽點就是營養不良。
李半仙同這些村民一樣,都住在牛頭村,但李半仙屬於外來戶,五年前搬來牛頭村,在家門口立一牌坊:仙人指路,靠著懂點兒奇淫巧計,專以給人看手相營生。
而這次村名們請他來此作法,是因為前兩天狗娃失蹤了,而據一些小孩兒說的,他們最後看到狗娃哥就是在這座山頭。然而有些村民卻說,他們昨天還看到了狗娃,但是當他們約狗娃一同回家吃飯的時候,他們嚇傻了;狗娃杵在那兒,全身骨頭就像是散了架,他的腳尖完全不著地麵,篷著頭發,最嚇人的,是他那一雙全翻白了的眼珠子,它就那樣無力地盯著你,看著你,好像要把你包圍,要把你吞噬!
這是驢蛋親口說的。驢蛋打小就跟狗娃一塊兒長大,感情別提有多好了,然而就是昨天,自從驢蛋再見到狗娃後,他就瘋了,回到家後一直瘋言瘋語,自己窩在牆腳裏不自主顫抖,嘴裏還不停念叨:“不要來找我…不要…”
這情況到了村長耳朵裏,村長立馬動員大夥兒開會。
有人說這是牛頭村的劫數,每百年會發生一次,隻是這次狗娃不幸,這事兒攤他身上。還有人說,這是狗娃自找的,狗娃不是一直喜歡鄰村的二妞麼,人二妞死活不同意,大前天不知道被哪個混小子給玷汙了,結果怎麼樣?狗娃第二天就出了事!這兩件事兒加起來真能沒關係?
這可嚇壞了狗娃他爹,他爹忙擺手哭道:“作孽呀作孽…這話說不得…說不得呀…天帝老子可是在看喲!”
眾人爭論不下,村長這才想起了村裏的李半仙來,忙請他出來作法問路,弄清楚狗娃真正的死因。
“這個…”李半仙沉吟半響,眾人皆視不敢歎。
“這是一口井呀!”李半仙像是發現新大陸,將自己的發現成果告之大家。
“這…”村長回道,“李老頭,我們當然知道這是一口井了,不光如此,我們還知道這是抗日戰爭時期留下來的礦井呢!”眾人紛紛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