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凸眼輝悻悻回到家裏。

天上的暴雨依然在下著。

他的新樓幾乎是與肖春蘭的石樓同步開工、同步砌牆和同步封頂。所不同的是肖春蘭樓外用的都是青殼石,而他家呢?用的是鋼筋水泥結構。牆體用的是石材,本來也隻能砌磚,但由於這石材是不必花錢買的,大都是為肖春蘭運時而被他巧妙地、偷偷地截留了下來,所以改用石頭了。肖春蘭整幢三層高的樓房石塊都是他一人運的,前後花去他近二個月的時間,雖然賺了她一些運費,但最重要的是這“順手牽羊”的幹活——賺了她上下二層樓所需的石料。從奠基的亂石到砌牆的成材石塊,他都是采用這“三隻手”賺來的。如果花錢去買,少說也要三、四萬元。除了整幢二層樓的石料賺了她的,還有鋼筋、水泥,包括沙土、石灰,他都巧妙地用這種截留的方法套取肖春蘭的。每次他為肖春蘭運建材,都是把東風車先開進界內格自己樓房工地,讓工人卸下一小部分,然後再把車掉頭,開去雙陽村肖春蘭那裏。車一開到她家工地,他即把貨卸下來。車是自動卸貨的,卸下的貨與原先的材料堆混一起,誰曉的他已暗中做了手腳?肖春蘭每次隻看發貨單,人又沒跟他的車,他暗中做了手腳肖春蘭當然不知道?她是個女流之輩,床上功夫是好,做愛時全身會變得軟綿綿的像個快死的人,但對建材方麵的東西她可就一竅不通了。她能懂得一立方的亂石或石塊是多少塊?鋼筋、鋼條、水泥是什麼型號、規格、數量是多少?這樣一幢占地三百多平米,上下三層一千多平方的建築麵積,內行的人都難於算清要用多少材料,何況,她是個外行人。再說,他所采取又是偷偷賺取的的辦法,俗語說:“大蒸籠的饅頭在蒸,還怕你多吃”?又說:“賣點心的不怕你大吃”。應該說,他這次是賺她個盆滿缽肥了。不僅如此,他還得到她的肉體,建樓房這段時間,她對他是有求必應,充分滿足他的欲望。他是夜夜春風得意。她算是倒貼給他白玩的。原來他根本就不懂得找人攬錢從中賺取“點數”這種生財之道的。可她懂!教他如何如何去做。終於為她攬到了一百多萬元,也從他手中賺到近十萬元,能在短短的二個多月就得到這些辛苦費。要是跑礦車、得跑二三年。不就在礦山找那些礦主噴一點唾沫,仗強耍賴,錢就像茅草一捆捆飄到他的手中,又飄到肖春蘭的手上,雖說每筆錢都有她寫的白紙黑字的借據,但他還是認為被肖春蘭賺了大頭。他心裏本就很不平衡,覺得自己還是吃虧了,正想找個借口發作。今天聽到那個詹礦主的老婆,道出她和羅冬勤有一腿,他心裏就開始準備和她攤牌!羅冬勤這個黑臉賊,也太不夠哥們義氣了,他怎能把自己蹲過的茅坑再摔給他來使用呢?自己和羅冬勤可是做了多年的生意夥伴。這些年來,自己為他賺錢賣力,起早摸黑,東風車輪子整天轉個不停,不知讓他賺了多少錢。他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吧,哪能把使用膩了的女人再甩給他來玩呢?這口氣實在讓自己無法吞下肚氣。今天,真是天賜良機!在去為肖春蘭運那大概是最後一車石料的半途,能遇上那個開旅館的老板娘,肖春蘭有了與羅冬勤有染的把柄讓他捏在手中,找到了翻臉的機會。這個臉翻得好,翻得正是時候。他反複比對在整個攬貸過程,肖春蘭拿走一百多萬,而自己隻拿走十來萬萬。十來萬與一百萬相比,他隻賺了個零頭,可自己卻沾沾自喜。而實質吃虧的還是自己,而真正得到大便宜的卻是這個會耍床上功夫的女妖。不錯!她就是使用床上功夫引他入港,才能經他手攬借到那麼多錢的。想到這裏,他一雙凸眼瞪了整整一天,恨不得從運石料的路快點趕回來找她算賬。現在他一雙凸眼望著淅淅瀝瀝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恨不得今晚就拿著那把廢紙一堆的借據找肖春蘭索回錢,就算不能全部索回,能索回一半也好!想到那大捆大捆的鈔票會重回到自己的手中,他眼睛再次發亮了,覺得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財源滾滾的一張張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