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的段子瑩,忍不住歎息,“老段怎麼樣了?”
葉景琰知道她是在問自己,沒有遲疑回道,“還沒醒過來。”
離手術已經過去七八個小時了,麻藥的勁頭早就過去,現在還沒醒過來……段母不由得皺緊眉頭。
她實在躺不下去,想要看一眼段父,在床上掙紮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借助葉景琰的力道坐了起來。
段父躺在她的對麵,安靜和祥,段母眼角瞬間就濕潤了,她和老段結婚三十多年,這幾天卻好像突然感覺到了恐慌。
他們一直在想幫女兒嫁個好人,兩人就退休,種花養鳥,安享晚年,可是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
段依瑤坐在花店的院子裏發呆,今天離他們結婚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五天,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解決的,卻隻知道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下沉。
“老板,最近總有人在買我們的玫瑰,經常進的貨剛到,就被人買走了。”花小翠拿著本子疑惑的跟段依瑤報備。
她很奇怪,自從情人節那天後,總是有人買走大量的玫瑰花,到底是用來做什麼,才能用掉那麼龐大的一批數量。
段依瑤也從思緒中回神,“是什麼人,沒有留名字嗎?”
“沒有,都說是替他們老板買的,我也沒有多問。”
段依瑤皺眉,她總覺得還是問一問的好,“他都是什麼時候來買的?”
“通常是早上,非常早……我還沒到,他就已經等在店門口了。”
段依瑤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她已經打定主意,明天她一定要早來,向他問清楚。
兩人又聊了一會,就看見白瑾逸的車出現在他們他們店門口。
“在說什麼呢?”
那天之後,他就不再提起,就像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依舊每天下課來找段依瑤,閑聊也好,吃飯也罷,每一天都沒有缺席。
段依瑤迎著刺眼的陽光,努力笑了笑,“今天怎麼這麼早?”
“今天的課調停了,正好一起去吃飯。”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表。
段依瑤起身,解下圍裙,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走吧。”
她將手上的一枝殘花遞給花小翠,卻在半空中掉了下來,上麵僅有的幾片花瓣,落在塵埃裏,她的心狠狠地一抽。
“對不起,老板!”花小翠彎腰下去準備拾起來,卻被段依瑤攔了下來。
“沒事。”段依瑤抬腳踩在花瓣上,微微用力,花瓣混合進了泥土,她眼角有了些濕潤。
“不過是一朵破碎的花而已。”
不過是一個……過去的人而已。
白瑾逸沒有注意到段依瑤的表情,紳士的為她打開副駕駛,等她坐進去。
他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但是唯一不變的是衣兜裏始終裝著個小盒子,已經過去了五天了,這幾天他沒有看出段依瑤的異樣,知道再不行動,恐怕又會有什麼變化了。
晚餐選在了郊區的一個私人主題餐廳,兩邊有人造的河流圍繞,按照他的吩咐,桌上點了許多蠟燭,看上去浪漫而又溫馨。
“這裏怎麼沒人?”
段依瑤非常疑惑,通常到了飯點,好一點的餐廳早就排起了長隊,更何況氛圍這麼好的餐廳。
白瑾逸不動聲色的帶她走了進去,“或許是新開的吧,還沒什麼人知道。”
段依瑤似信非信,在白瑾逸的指引下坐在了她對麵,其實在她心裏,早就有了一個定律,排隊排的越長的,那家的東西就越好吃。
這家一個人都沒有,味道可想而知,改革換代飛快的現代,這樣的餐廳她估計是來不了一個月,最後隻能以倒閉收場。
“先生,女士晚上好。”侍應生帶了一個菜單,和兩倍白開水。
段依瑤端起來喝了一口,見菜單已經平穩的躺在她麵前,抬頭,白瑾逸正微笑的看著她。
她也不推讓,接過菜單點了一排推薦菜,將它重新遞給白瑾逸,“我點好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加的嗎?”
白瑾逸接過菜單看都沒看,直接遞給了侍應生,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她從一開始的客氣,到現在的噬無忌憚,顯然已經把他當作自己的親人。
段依瑤目光瞥向別處,過了這麼就,她還是忍不了白瑾逸癡漢的目光啊!
因為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緣故,菜上得很快,讓尷尬的對視提前中斷,段依瑤隨手夾了一塊放進嘴裏。
出乎意料的是,菜的味道竟然出奇的好吃,她忍不住又夾了一塊,越吃越起勁。白瑾逸則溫柔的給她布菜,從始至終,動筷子的時間很少。
酒足飯飽之後,段依瑤摸了摸鼓起來的小肚子,又開始疑惑了,這麼好吃的餐廳,怎麼會沒有人呢?
突然,燈光熄滅,大廳的一角響起悠揚的大提琴,段依瑤朝聲音出望過去,隻有幾枝蠟燭照在大提琴上。
“怎麼還有……”
段依瑤轉頭正要詢問白瑾逸,卻被他的手指堵住了嘴巴。
白瑾逸緩緩從座位上起來,“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我來說。”
他看見段依瑤點頭,才放開手,單膝跪地,從衣兜裏掏出小盒子,輕柔地打開。
“從救你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女子的個性很不錯,要是能讓她做我女朋友就好了,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成為了我的女朋友。那天婚禮的時候,我想過很多浪漫的方式向你求婚,可是最後都沒來得及實行。”
“你的過去我沒有參與,但是我想陪你一起走過以後,依瑤,嫁給我好嗎?”
段依瑤呆愣在椅子上,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最近的奇怪舉動她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有心思深究。
葉景琰的事總是盤旋在她心裏,甚至她時常僥幸地想,或許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們還能重新在一起也說不定,因此,對於她和白瑾逸的事,她從來沒有仔細想過……
隻是覺得他溫柔細心,跟他待在一起總是無憂無慮,可她的內心……隻是把他當知心朋友,卻不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