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陣刺痛襲來,蕭汐冉下意識的往下一看,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慕天野這時也看到了那條小花蛇,動作淩厲的拔出腰間的匕首,手起刀落,小花蛇的頭落在草叢中。
“別動,我抱你出去。”說完,慕天野打橫將蕭汐冉抱起來快步出去,放在大石頭上,然後雙手用力,將褲管撕開。
小腿上冒出一滴血珠,周圍已然紅腫起來。
蕭汐冉疼的咬著牙,慕天野二話不說低頭在她小腿上吸毒。
“慕天野,不要這樣,你會中毒的。”蕭汐冉連忙阻止他,小花蛇盤繞在曼陀羅花上,常年吸食它的毒素,一定帶有劇毒。
慕天野吸一口吐一口血水,不管蕭汐冉的話,他現在腦海中唯一想的就是她不要死。
“慕天野,住口!”蕭汐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慕天野還是沒有理她,吸得傷口附近的皮膚稍微正常一點了,才從雙肩包裏掏出一瓶水衝洗她的傷口。
衝完整整一瓶,慕天野又拿出一瓶全部漱了口,不過嘴裏還留著一股血腥。
“你幹什麼?”蕭汐冉看他脫了T恤,撕成布條,然後綁在傷口的上麵。
“有點疼,忍著點。”慕天野抬頭對她說。
蕭汐冉含著淚點頭。
慕天野猛地一用力,小腿的下半部分像是被勒短了一樣。
“這樣血液流動慢一點,毒素就擴散的慢一點。”慕天野昨晚這一切後,將雙肩包背在前麵,接著蹲在她麵前說,“來,我背你下山。”
眼淚簌簌的滾下來,她很少哭,今天卻被這個男人感動的一塌糊塗。
“快點,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彼此,我還不想死,更加不想你死。”慕天野轉過頭深深的看著她。
蕭汐冉不再猶豫,爬上他裸露的結實的背。
她也不想讓他背,但這是快速下山的唯一辦法。
眼淚落在他的背上,滾燙滾燙的。
慕天野快步小山,還不忘安慰她,“別哭了,你一哭我心都快碎了。”
結果,女人眼淚掉的更多了。
“乖,別哭了,保持體力。”
聽到這話,蕭汐冉咬著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時間爭分奪秒,與其說慕天野在走,不如說他在跑,好幾次差點絆倒,但他都憑借高超的平衡力化解了。
汗水大顆大顆的滾下,蕭汐冉顧不上曬,摘下帽子給他扇風。
“天野,休息會兒吧。”蕭汐冉心疼的說。
雖然她很輕,但也要九十斤,他就算是有運動員的體力,背這麼長時間也有累的時候。
“不用。”慕天野的雙腿已經不是他的了,可是他不能停下來,多耽擱一秒,他的女人就多一秒鍾的危險。
上山四個小時的路程,慕天野硬是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山下。
在山口碰到一個開小三輪車的村民,慕天野衝到他麵前將小三輪攔住,忙問,“哪裏有醫院?”
村民剛開始被他下了一跳,可一看他,臉色大變,“你中了蛇毒?”
慕天野搖頭,“不是我,是我女朋友。”
“你也中毒了,你嘴唇都紫了,不要說了,趕緊上車,前麵有個診所,我帶你們去。”村民很好心的說。
慕天野將蕭汐冉放坐在車上,然後自己也跳上小小的車廂。
蕭汐冉看到他紫黑的嘴唇,漲紅的臉,就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吸毒,才會這樣。緊緊的抓住慕天野的手,焦急地問村民,“師傅,診所有藥能解蛇毒嗎?”
村民大聲說,“有,我們這一帶蛇多,每個診所以及家裏都會備有解毒血清,還有一些老方子。”
蕭汐冉放下心來,回頭看慕天野,他卻在觀察自己地小腿。
蛇咬傷的地方已經腫的很厲害了,從布條往下小半條腿都是青的,但是布條上麵卻是好的。
希望還來得及。
慕天野緩口氣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腦袋暈暈的,看眼前的蕭汐冉有鞋重影。
甩甩頭,想要保持清醒,但是重影卻越來越嚴重。
“天野,你怎麼了?師傅,你快點,我朋友快暈過去了。”蕭汐冉著急的催村民。
“看看,就在前麵,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
小三輪突突突的飛奔,噪音極大,坐在上麵也顛簸不平,卻成了他們的救星。
半分鍾的路程,車子還沒有停穩,村民就用當地方言衝診所裏麵喊,“白叔,白叔,有人中蛇毒了,趕緊出來。”
慕天野咬了下舌頭讓自己打起精神下了車,又要抱蕭汐冉,卻被她一巴掌打下去,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抱她下車,蕭汐冉的眼淚在眼眶中打圈,自己坐在車廂邊上,單腳跳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跑出來,皮膚黝黑,戴了幅黑邊眼睛。
“白叔,這兩個人中蛇毒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慕天野和蕭汐冉,忙說,“趕緊進來,旺娃,幫忙。”
慕天野扶著蕭汐冉往進走,剛走了兩步眼前一黑,腳下毫無知覺,轟然倒地。
“啊——慕天野——”女人驚恐的尖叫聲響起。
“旺娃快把人扶起來。”白醫生又衝裏麵喊了一句,“孩子媽,快來。”
一個中年女人跑了出來,穿著當地民族服裝,圓圓的臉龐,看起來很親切。
“呦,姑娘,來來,”白嬸扶著蕭汐冉向裏麵走,白醫生和旺娃則合力將慕天野架了起來。
將兩個人都放在床上,蕭汐冉忙說,“醫生,你先救他,我暫時沒事。”
白醫生給慕天野量血壓測體溫,一邊檢查一邊問,“你們是在哪被蛇咬的?什麼樣子的蛇?”
“在蒼山山頂,一株曼陀羅花旁邊,是一條小花蛇。”
白醫生的臉色冷下來,“什麼顏色的曼陀羅?”
“金色。”
白醫生又翻了翻慕天野的眼皮,“他的心跳很快,昏過了。去,把藥櫃第二排第一個抽屜裏的藥拿來。”
“哦,好的。”
白醫生繼續問蕭汐冉,“他被咬在了哪裏?”
“我被咬了,他是幫我吸毒液。”蕭汐冉顫著嗓子回答。
白醫生回頭看出了她的擔心,不禁安慰道,“姑娘,別擔心,我這雖然醫療條件差,但是治蛇毒有十幾種方子,他死不了。”
蕭汐冉聽到這話,眼淚掉了下來。他死不了,這是她聽到最美妙的話了。
消毒、洗清、打針,喂藥……
白醫生兩邊忙完,擦了把額頭的汗水說道,“姑娘,幸虧你的傷口處理及時,毒液擠出了大半,耽擱的時間也短,才有的救。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遇上的蛇叫雪山蝮,它主要生活在海拔三千米的山上,它本身的毒性並不強,但如果常年生活在曼陀羅附近,毒性就會增強很多,如果兩個小時內不打血清,不清理傷口,必死無疑。”
蕭汐冉聽著膽戰心驚,看著還昏迷的慕天野問,“醫生,那我男朋友怎麼樣?”
“他吸入了一部分毒液,再加上運動過量,毒液很快就擴散到全身,所以雖然被咬的是你,但是他中毒卻比你嚴重,現在血壓和心跳都正常了,不過曼陀羅的一些毒性讓他陷入了昏迷,掛兩瓶吊針就好了。”
“謝謝謝謝。”蕭汐冉感激的說。
白醫生感慨道,“你這男朋友不錯,拚了命也要救你,姑娘好福氣。”
蕭汐冉破涕為笑,她的福氣是很好。
日落西山時,慕天野悠悠轉醒,一睜眼,蕭汐冉在他旁邊的床上睡著。
心裏一跳,掙紮的從床上起來,嗓子火辣辣的疼,“阿冉。”
蕭汐冉睡得很淺,聽到響動立刻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驚喜萬分,“天野,你醒了,太好了。”
慕天野大大的喘口氣,還以為她……
“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慕天野露出笑容,“我看看你的傷口。”
蕭汐冉將小腿伸到他麵前,除了被咬的地方有點小腫,顏色已然恢複了正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