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豪情不散(終章下)(2 / 2)

大家開始為婚宴忙碌起來,準備倉促下新人們連套“喜衣”也無,但熱情洋溢的氣氛卻不輸於任何婚禮,洞房內雖無布置,也無人會剪“囍”字,卻也難不倒他們,嚴魏風提朱筆在牆上寫下“囍”字,顧瑤則在床頭的牆上畫了一對遊龍戲鳳。當晚洛初和淩芝兒拜堂成親,送入洞房。群雄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店內喜氣洋洋,推杯換盞,大笑喧嘩,無一人入睡。

二人圓房後,洛初攜著妻子出屋向眾人敬酒,眾人來者不拒,連一向很少沾酒的6飛也一連幹了八碗,滿臉通紅,卻大笑不止。朱雨時激動的摟住洛初,喜極而泣道:“兄弟,恭喜你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敬到趙橫山時,趙橫山雙手搭在洛初肩頭,放聲痛哭,哭到悲處泣不成聲。眾人都不解的望向他,6飛道:“老趙,堡主大喜之日,你哭什麼。”趙橫山哭道:“灑家哭今夜的快活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顧瑤道:“這怎麼的,咱們都住在成都,想聚隨時都成呀。”趙橫山搖頭道:“不一樣,不一樣的。在成都哪有今夜的兄弟快活。”6飛最懂他的心思,歎道:“老趙你是不是回想起了以前在血刀堡的日子了,那時我們提甕吃酒,大碗吃肉。到了成都後各有各的生計,我忙著保鏢,顧瑤和嚴忙著應酬,朱則有家眷牽絆,你也要去酒樓當了大廚,就算偶爾聚,也沒有了當年的氛圍,你是這個意思吧。”趙橫山歎道:“還是你知灑家,灑家就是這個意思。”

6飛歎道:“當年的日子已一去不複返,現實如此,生計如此,誰能奈何。就好像我們已不再年輕,有些年輕時能做的事,現在不能做,也做不出來,生活隨著年齡而改變,我們必須要適應生活。”趙橫山擦幹眼淚,道:“灑家知道,剛才一時激動,有感而罷了。”

店內一下子安靜下來,每人都感慨萬千,默然不語。6飛道:“不知堡主今後有何打算?”朱雨時忙道:“我府上多是空房,你想住哪間就住哪間,隻要你答應,我的院子都可以讓你。”洛初笑道:“什麼傻話,我住你的院子,你和夫人孩子卻住哪裏。”朱雨時道:“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洛初道:“我答應過芝兒找個清靜的地方隱居,我已辜負了不少人,這次絕不食言,請你諒解。”朱雨時道:“就算你要隱居,總該讓我們知道去何處找你吧。”洛初道:“我想回祖龍山。雖然血刀堡已物是人非,但我對那座山仍然充滿感情,那裏風景秀麗,綠蔭蔥蔥,有山有水,正是隱居的好地方。”朱雨時拍手道:“好!我回去收拾行李去找你入夥。”趙橫山也道:“灑家也去和你們同住。”顧瑤和嚴魏風也都附和。

洛初歎道:“6堂主剛才的好,我們已不再年輕,聚義山林的日子結束了,我們必須適應新的生活。你們都有妻兒老,若隨我結廬而居,家裏誰來照顧?該用什麼吃飯穿衣?孩子難道就不去學堂了麼?”眾人啞口無言,不知該些什麼。洛初道:“今是我最後一次當堡主,從此世間再無血刀堡,兄弟們好好享受來之不易的生活吧,逢年過節可以聚聚,卻不必黏在一起。”6飛道:“世間雖無血刀堡,心中卻有,兄弟間就算長期不見也還是兄弟,兄弟之情不必重溫,因為情意從未淡薄。一朝兄弟,一世兄弟,大家幹了這碗,敬血刀堡,敬兄弟情。”群雄豪情漲起,舉碗喝道:“敬血刀堡,敬兄弟情!”

又是一個不眠夜,夜晚總是讓人難忘,尤其是醉後的夜晚,讓人從繁瑣的俗世中抽離出來,躲得一時寧靜,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人總愛吃醉的原因。可總要亮,酒總要醒,席總要散,人總要走,日子總要過,有聚就有分,不分何來聚。兩日後終於到了離別的時刻,站在丁字路口,群雄雖有滿腹之言,但除了“保重”外卻不知再什麼。洛初與群雄拱手作別,這一拱手所含的情意太重,千言萬語盡化於此,終於分道揚鑣。

洛初一直沉浸在離別之情中難以自拔,他雖看破了生死,但他仍是個人,人活在俗世中,誰都無法跳出圈外。聖人也不可能無情無欲,對任何事無動於衷,那樣的人隻存在想象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好在有淩芝兒為伴,笑中衝淡了幾分寂寥。

轉過一處山坳,隻見道旁的樹林間站著一人一騎,手提包袱的李清婉見到二人燦然一笑,道:“你們終於來了。”

(全書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