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了正覺寺的後院,來到住持的房前。有個小沙彌守在門口。
“兩位爺回來了。師父正在房裏等著呢。”小沙彌扣了扣門上的銅環。
“進來吧。”裏頭傳來渾厚的男低音。猶如洪鍾。
小沙彌推開了門,胤祥跨過門檻進了房間。
胤禵把手上的獵物遞給吉福:“拿著,在這守著。”說完也進了門。
吉福接過退到門邊,婉婉有些抓不準自己該不該進去,於是往吉福旁邊一站立,又覺得有些熱,伸手卸下狐皮大氅,掛在手上。那小沙彌也不關門,讓門敞開著。
“十四爺今天可有收獲?”那洪鍾樣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星海大師看見我就頭疼。哈哈。”胤禵爽朗地笑著,“隻下來些飛禽,走獸卻沒逮到一隻。”
“阿彌陀佛。”
婉婉站的地方真好斜對著胤禵,她這才發現胤禵原來帶著弩機,隻見他把手上的弩機放在矮幾上,伸手接過沙彌遞過來的茶水。
“走獸都怕了你,不敢出來。”胤祥喝了口茶。
“十三哥說笑了,錦麟何時來的?”十四把茶杯放在弩機旁邊。
“來不久,半個時辰而已。兩位叔叔玩得可盡興?”婉婉看不見錦麟的表情,不過聽語氣就知道他說的客套話。
“恩,還好。對了,我們剛巧碰上你府裏的人,你不讓她進來?”胤祥笑眯眯地說。
“這禪房女施主不太好進來吧?”錦麟有一絲猶豫。
“無礙,那有什麼關係。”星海讓小沙彌出來招呼婉婉進去。
婉婉抬腳進了門,看見個老和尚朝她點頭,估摸著也有七八十了。
“星海大師。”婉婉兩手交疊放在身前,端莊站著,朝他點頭。
“女施主可是有些佛緣的人哪。也是修行之人?”釋信和藹地問。
“恩,大師好眼力。”小沙彌為她抬了椅子過來,婉婉說著坐下了。
“我與女施主還真是有緣的。貧僧屬猴。送姑娘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
婉婉一時有些激動,手在袖中握成了拳頭,卻又不敢貿然開口問他。如果他是爺爺,應該不會不認她的。如果他不是,那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今日三位爺可是聚到了一起,平時都喜歡到寺裏逛逛,打獵,賞花,悟禪,可都打不上照麵,今日也算有緣。不如我讓人備了齋飯,用過後再回去?”星海看日頭已經到了正午,婉言留他們吃飯。
“我們倒是喜歡吃些齋飯,去去這身上的俗氣。隻是今日有事,就不打擾了。”胤祥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十四也抓了弩機站起身。“我們這就告辭了。”
胤祥和胤禵朝星海大師作鞠告別。
“大師,今日在大師這裏收獲頗豐,錦麟也告辭了。”錦麟一手撐著矮幾站起來。婉婉也起身站著。
“那貧僧就不強留各位。”星海下了禪椅,將他們送出門外。
“女施主有空便來,這裏冬日看梅,三月初開杏花,三月底桃花開遍,四月五月梨花漫山遍野。”星海對婉婉說。
“謝謝大師。下次再來叨擾。”婉婉應承下來。
待星海進了門,胤禵向吉福要過那三隻獵物自己提著,五個人離開後院進了佛堂。
“錦麟最近公務忙吧?”胤祥站在大樹的陰影下,等小廝趕馬車過來。
“恩,是有些忙。”
胤禵從禪房出來後便一語不發。待看見小廝趕了馬車過來,他把手上的獵物往上麵一丟,自己先登了上去。
“錦麟,我和十三哥同路。先走一步。”胤禵說著伸手來拉胤祥。
“好。”錦麟上前扶了胤祥一把,把他送上馬車。
看他們的馬車走遠,吉福也把馬車趕了過來。
錦麟和婉婉上了車,婉婉把狐皮大氅往凳子上一放,覺得涼快了許多。
“真是對不起,今天沒有陪你看梅花,和星海大師一聊就忘了時間。”
“我看你也不過聊了百八十句的。是我看夠了,所以回頭找你。那星海大師你很了解麼?”
“也不算,我對一個和尚能有多了解?不過就是聽他說禪。頗有收獲,所以常來而已。”
“哦,是這樣。”婉婉有些失望,原來以為錦麟對他應該了解,不想這一問卻一無所獲。
“你對他很好奇?不過我看星海大師還真是對你不一樣,他對我們可是以禮相待,卻從來不說讓我們來這種客套話的。”
“他不是說與我有緣嘛。大概是這個原因吧。”婉婉扯了一下從椅子上滑下去的狐皮大氅。
“既然來了城外,不如我們去悅來樓吃了午飯再回去?”錦麟提議。
“也好。”婉婉同意。
“吉福,去悅來樓。”
吉福拉住馬車調了方向朝悅來樓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