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婉婉奉上了茶水,呆立在一旁,允禎坐在特製的台階上。和煦貝勒正看以前允禎描的帖,婉婉趁機偷偷瞄了瞄那幾張宣紙,她對坐在台階上的允禎做口型說:“寫得真醜,還好意思拿出來現。”
允禎露出一臉要你管的表情。
一人一鬼正暗渡陳倉,和煦貝勒抬起頭來,正巧看見婉婉對著木台階做鬼臉的樣子,波瀾不驚的看著剛縮回舌頭的婉婉。
婉婉扯開嘴角笑了笑,一臉尷尬。
“研墨。”吉福聞言趕忙上前去伺候,聽這聲音也是不凡,低沉有力,卻帶著點不過分的陰柔。
趁著這個當兒,婉婉堆起笑,“貝勒爺若沒吩咐,奴婢下去了。”
“去吧!”聽到這兩個字婉婉如釋重負。沒想才走兩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回來。”婉婉兩腳像被釘在地上,緩緩地轉個身,低著頭走過去。
“你這茶水似乎有些不同,雖是透明無色的,卻有特殊的香氣,甜得也恰到好處。”
“回爺的話,這是奴婢自己做的花茶,把花朵和冰糖放進水裏煮沸,並無特別的地方。”
“這法子倒不特別,隻是這花香,我卻沒有聞過。”
“這是奴婢未進府時從一個關外販子那買來的花種,自己栽培的,您自然沒有聞過。
“哦,既然如此,我倒有興趣看看。”錦麟說著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婉婉此刻隻想打發了他,便說:“此花四月播種,五六月開花,爺如果有興致,不妨那時來看,現在種才播種下去,其餘的都煮了茶。”
吉福研好了墨,鋪了宣紙。錦麟寫了幾幅字,命道:“拿去燒了吧。”便又低頭看書。
婉婉心裏那個急呀,走也不成,不走又緊張無聊得很。看見允禎在一邊幸災樂禍,便想把他痛打一頓。要不是他,她現在可逍遙地在吃桂花糕了。哪要服侍什麼貝勒爺啊。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吉福提醒說:“貝勒爺,開膳了。”錦麟才起身,看見她還立在一旁,便說道:“你去吧!”
婉婉慢慢地走出去,心裏抱怨著腳也疼死了,出了門,加快腳步回了屋子。
吃了飯,婉婉看看藏在袖子裏的表,已經七點了。吉福過來命她去左廂房點燈,還讓她把書房桌上的一疊書拿過去。看來錦麟今天是要在這裏住下了。
九點半的時候吉福又來叫她過去。
婉婉進了左廂房,見錦麟正在看書。穿了件白色長袍,他看見婉婉進來卻遲遲不說話。
婉婉忍不住了便問,“貝勒爺喚奴婢來有什麼吩咐。”
見他仍是一味的望著自己,心想著今天累也累了一天,還這麼折磨人啊,氣便上來了,於是直直地站著任他打量。
隻見他從一大堆書裏抽出易經翻起來,不一會,一張紙出現了,婉婉嚇了一跳,暗想糟糕,怎麼那麼糊塗,平日裏看易經,無聊的時候幫允禎畫了相。就隨手插進書裏了。腦子裏快速轉動著他會問什麼問題,該如何回答。果然問題就來了。
“你叫葉婉婉?除了你,平日裏誰來過這書房?”
婉婉的腦袋開始轉,既然他知道了我的名字,十有八九已經調查過了,那他大抵是知道平日沒有人會來的,隻有我在這裏呆著,這麼說隻是探我,當然說誰來都不實際,於是便老實說,
“回爺的話,書房是不太有人來的。”
“你過來。”
婉婉走過去一點。
“這畫是你畫的?”
“是奴婢畫的。”
“畫的是誰?”
婉婉心裏想著,你明知故問,你看不出是你兒子嗎,翻了翻白眼,但也明白話越少越好的道理,聲音低低地說:“奴婢不知,隻是奴婢搬來以後,常夢見這個小男孩,有時無聊,就畫了下來。”
錦麟低頭看著畫,又抬頭看著婉婉。揮了揮手說你去吧,便起身進了內室。
午夜,婉婉躺在床上和允禎說話。
“你倒好,整日飄著,也不用睡,我今天被你和你阿瑪折磨的夠嗆。”
“好姐姐,我阿瑪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打算住久點的,這樣我也好和他在一起,平日裏我一近他的身,他就不舒服的,現在你在身邊,好像沒事了,你就幫幫我吧!”
婉婉歎口氣:“我要睡了,下不為例。”見允禎笑開了,便不理他,自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