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了。”我的聲音有點抖,又覺得隻說這麼三字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無法拉近和心目中女神的距離,又趕忙加了一句“對不起,明天買了再給你。”措辭和語氣中徒增了些許諂媚的元素。
“哦”米飯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將頭轉回去看向我們的操場,我定了定神,從口袋中掏出她的手帕,斟酌著應該以“喂”還是“範米”來開頭,畢竟她剛剛也是用“喂”來稱呼我的,如果我也用“喂”來回答她是否就如同無形之中建立了一種默契?還沒等我想好,米飯又“喂”了一聲,我嚇了一跳,卻見她頭都沒回,而是對操場的方向努努嘴。我走上前去,看到操場上似乎有些騷動,隻聽見教導主任的聲音透過風聲傳來“別讓他跑了,別讓他跑了”之類的。看上去像一個個白色方塊的學生又亂成了一鍋粥。我仔細看去,隻見體育老師和學校門口的幾個保安在追三個人,一個紅衣服,兩個白衣服。三個人都帶著帽子,飛快的跑在跑道上向學校的邊牆衝去,周圍是學生山呼海嘯一般的加油聲。體育老師也不知道一天是怎麼育體的,明顯有些吃力且逐漸被三個人甩開,可是聽到學生們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加油聲又一咬牙,硬生生的加快了步伐,校長更是在他們身後大喊著什麼,卻不敢再有什麼別的動作,估計剛才的事件使得假發險些脫離頭部現在還在心有餘悸,所以才沒有一馬當先的加入角逐。三個人很快就跑到了邊牆旁,邊牆大概兩米多高,一個白衣服先衝上去,猛的一跳手扒住了牆的上沿使勁的拱了兩下,便翻了上去,很快便伸下手來拉另外兩個同伴。接著另一個白衣服也翻了過去,眼看就剩那個紅衣服了。體育老師和保安越來越近,紅衣服卻也沒有著急而是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我心裏一驚,身體不由得往後縮了縮。米飯卻大方的站起來,站在高高的水泥樁子上笑著對著紅衣服揮手,我當時就想把米飯拉下來,生怕底下幾千師生發現我們。可是因為她身上一直有一種叫女神的光環,思量半晌我也沒敢伸出手。紅衣服瀟灑的翻上了窄窄的牆沿。陽光像是給他描上了一層金黃的邊框,他高高站立在兩米的高牆上,並沒有一絲慌張。身後是參差不齊的樓宇和夏日耀眼又泛濫的光芒,我看著他突然有一種神聖的感覺。體育老師也來到了牆下,隻見他一路助跑在快到邊牆時用力一躍,無奈他彈跳不行,手都沒有夠到牆的上沿,助跑積累的動能並沒轉化為彈跳力反而轉換為衝擊力。於是便像是塊泥巴似的拍在了牆上,又滑落下來,立仆。
人群爆發了一陣劇烈的歡呼和喝彩聲,幾個保安畢竟生活經驗超過剛畢業的體育老師太多,他們很快意識到原來學生之前的喝彩聲加油聲並不是給他們的,便將有點暈乎的體育老師架到一邊,隨即開始指著紅衣服開始罵,無外乎“你有本事下來”“X你媽”之類的,很沒有心意也很沒有新意。校長此時也不慌不忙的走到牆下,估計他很不習慣這麼仰視一個人,畢竟平時都是別人在講台下仰視他的。校長說:“我要報警。小夥子,你和你的朋友等著警察抓你吧。”紅衣服平靜的說:“抓你媽個蛋。”
又是一陣喝彩。
校長很有風度的指了指紅衣服,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容的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我轉身看了看米飯,卻發現米飯像是那個紅衣服一樣高高的站在水泥樁子上,神色有些激動,好看的臉龐迎著光芒,對著紅衣服站立的牆頭。
“喂,你認識那個紅衣服嗎?”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開了口。
米飯並沒有看我,隻是輕輕的說:“他是我的英雄。”
紅衣服不等校長打完電話,便深深的向人群鞠了一躬,隨即離開了。這最後一鞠躬更是將整個畢業典禮的氣氛推向高潮,所有的學生都瘋狂的尖叫著,整個操場像是一瓶被人使勁搖晃的可樂,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不過這些,暫時與我無關。
米飯站在水泥樁子上,表情有些局促,“喂,幫忙扶我下來。”
我像是被電擊器直接擊中了靈魂,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去,手中還攥著一塊紅色的手帕,如同遲暮的患有帕金森的在養老院生活的老人一般。
“你怎麼拿著我的手帕?”
“啊….啊….剛才你掉了…”
“掉了你不給我,藏起來幹嘛?”
“我,我,我本來就是想給你的。”
“算了,這個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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