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坐在高聳的樓宇之上,俯視著這個燈火通明的城市,繁華之下盡是黑暗和死亡,魔族在吃人,人也在吃人,有欲望的地方就有搏殺,想向上爬就要踏過別人的屍首。弱肉強食已經不能形容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醜惡才是這個世界永遠的旋律。魔族在黑暗中潛行,殺戮,取樂。人更可怕,不分白晝地填埋自己的欲望之井,一切的光環大多數都堆砌在罪惡之上。

我是魔族,但那隻是曾經,我是伏魔者,那也隻是曾經,現在,我隻是一個獵人,獵殺值得我獵殺的獵物。

仙魔兩族亙古便已存在這個世界上,在時光的長河中,隱沒於人類之中,長久互相角力。

在仙族看來,魔族是萬惡之本。不幸的是,事實正如仙族所說,魔族確實是十分陰惡狠辣的,所有惡劣的品性都淋漓地展現在魔族的身上。魔族,蠻夷的代稱,雖然靈智開化,但骨子裏的嗜血特性卻始終無法擺脫,這也正如同一個巨大的詛咒,始終籠罩著每一個魔族人的命運,在殺戮中出生,在殺戮中死去,這就是每一個魔族人的生命軌跡,任誰也無法超脫。

仙族,一個維持這個世界微妙平衡的族群,善於使用風、火、雷、水、土五種元素。平日化身普通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當黑夜降臨,他們便伺機而動,獵殺不知悔改嗜血濫殺的魔族。

而我,叫妄自遠,一個出生在s市的魔族。其實,魔族是沒有取名的習慣的,隻因我在人類的家庭中長大,因而身上有了人類的社會性。而我的人類父親亦不姓妄,他是s市某大學的語言教授,我是撿來的,他因此給我賦姓為“妄”,取同音字“忘”,是以表示忘記過去苦難的意思,這都是他後來告訴我的。我的人類母親是某企業的職工,不過她在我不到兩歲的時候因意外去世了,不過,這個意外在我看來絕非偶然,這顯然是魔族嗜殺造成的。

在我五歲時,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股強大的勢力存在,那就是警察。那時,我在馬路上撿了一張大麵值的鈔票,我很高興,正準備放進衣袋裏,這時候走過來一個帶著大簷帽的人,伸手便向我要那張鈔票,我不給,他告訴我撿到錢要交給警察叔叔,我仍是不給,他向周圍看了看,看見周圍沒人,一把將鈔票搶了過去,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人性的貪婪,那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弱肉強食的生存之道。不過,那個警察在我十歲時,死在了大街上,內腹被掏空,肝髒碎了一地,腸子被抻出,繞在了一棵樹上,我旁觀了整個過程。

父親說,我是在一個垃圾箱中撿到的,那時正值寒冬,黑夜之下的城市更加陰寒刺骨。天黑以後,父親一般是不出去的,因為黑夜中的城市總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平靜,那天鬼使神差,無論母親如何阻攔,他竟穿上外套出去了,他走在不見人影的大街上,如有指使一樣,來到了一條巷子裏,然後又渾然不知恐懼的走進了黑暗,然後就發現了我。他是學語言的,我自然知道他描述中必然有些因過於修飾而失真的地方,但我深信,我們的父子情緣是千真萬確的,而這在以後的日子裏以及一係列的變故中也得到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