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百來個乞丐也有模有樣學著乞丐歌,嘻嘻笑笑唱道:“你不給,我不怕,唱到來年五月夏;你不給,我不走,唱到來年九月九!”聲音震耳欲聾,作響涼城,壯觀不已。
徐多慌了,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心中暗自惱火:一群瘋子!要是都不走,這生意都沒發做了。
徐多覺得有必要請示老板,連忙跑回去問老板。
不到一會,從樓上下來了個老頭,拄著個拐杖,身上穿的是上好青色綢緞,後麵跟著徐多。徐多一出來,就指著大頭大聲道:“就是他鬧事。”老頭重重咳嗽一聲,徐多就立馬乖乖收聲,沒敢多嘴了。
老頭對盤坐在地的大頭乞丐道:“老朽是這間小破樓的掌櫃,緣由我已明,請各位俠客們,稍安勿躁,先歇歇嘴,後房自有好酒好菜招待大家。”
大頭看著老頭,笑了笑,知道目的達成了,於是從地上起身,然後一招手,群丐立馬停下叫喊,“走啦。”蘇乞拉了一下瘦猴,攝手攝腳的跟隨老頭緩緩走進客棧後門。
老頭吩咐徐多的上些好菜招待,頃刻間,看著幾大桌的飯菜上來了,群丐們眼睛都在發光,這些人顯然很久沒看到這麼好的食物了,他們連一句感謝的話也顧不上說,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瘦猴吃的又急又猛,不隻是吃,還不住的用手把盤裏的東西往兜裏塞,像是雪白的大饅頭,油膩的雞腿,一瞬間塞滿了瘦猴的兜。瘦猴高興了,看了看蘇乞,發現蘇乞動望著滿桌的食物發呆。不由的碰了碰他,詫異道:“兄弟,發什麼呆,有吃還不吃嗎?”蘇乞不知道想些什麼,心不在焉的聳肩道:“待會就吃。”
蘇乞在想什麼,竟顧不得吃飯大事,蘇乞進樓的一個瞬間,腦海裏浮現一個想法,至於成不成,蘇乞也不敢說,實在預料不到。
蘇乞獨自走向周老板,微笑道:“老板,樓裏還缺人手嗎?我吃的了苦,手腳麻利,我工作態度優良,望且行且珍惜。”
老板尋聲望去,隻見是位少年,十幾來歲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眼睛有神,一臉狡黠機靈的模樣,衣服上竟是些漏風的洞,看一眼就知道他身上穿得是乞丐才會穿的破爛衣衫,可衣裳雖破但卻洗得很幹淨,那正是蘇乞。
老板一時無語,想了一會,覺得有趣,善良笑道:“你這娃兒,不好好吃飯,倒也是來事的人,也罷,店裏的客人,若是隻靠徐多一個小二是忙不過來,給你個機會,留下吧。”
而正在吃飯的群丐們,瞧見蘇乞這個珠玉在前,也找老板說道,求著老板好心收留,月奉多少無所謂,哪怕一天一餐也尚可,但是老頭一一拒絕,說人手夠了。
大頭,本也想試試,可看著老板推辭群丐,斷了心思,不由暗自感歎蘇乞真機靈,我們進樓隻看著飯桌,顧著眼前,而蘇乞的目光卻看的更長遠,未來,從小事看,這個蘇乞,時刻都想把握住機會,看來,絕非是我們這些破落戶的乞丐能比。
吃飯完後,大頭和他的夥伴們向老頭道個別,感謝他的施舍。臨走時,瘦猴大力擁抱一下蘇乞,再望了他一眼,輕歎一聲,道:“好好幹,保重。”隨後抱拳,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其他人則是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蘇乞,慢慢離去。
蘇乞在閣樓上,怔怔望著樓外,直到他們身影逐漸消失,許久,才收回目光。
蘇乞收了收神,去老板那報道,老板看著天色暗了,蘇乞又剛進樓,於是不強求他,先不讓他做事,讓徐多安排他住的地方。
蘇乞跟著徐多,隨後進了個房間,徐多對新來的蘇乞道:“這便是你房間,你早點休息吧,記得明天早些起,老板會安排你,我還有活要做,走了。”
徐多交待完後,就離開了。
蘇乞靜靜的打量著房間,雖簡單,但樣樣俱全,有臉盆、有毛巾、有床、還有幹淨的被子,蘇乞哪裏用過,一下子就滿足了。
蘇乞看著整潔的床,洗漱了一下,脫掉了衣服,又熄了油燈,躺在上床,輕輕地蓋被子,抱著對明天新生活的幻想,慢慢寧靜下來,在黑暗中陷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