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慕山河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可能是動作太過急切,一陣眩暈傳來,慌忙間扶住床沿,才沒能從床上一頭栽下去!
“小姐你可算醒了,真是嚇死奴婢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呢?若不是二夫人正巧經過,小姐怕是現在都還未醒過來。”
聽聞聲音的那一瞬間,慕山河愣在了床上。
小姐?是在叫她?皇宮裏怎麼會有人叫她小姐,平日裏那群宮女不都尊稱她一聲姑姑麼?這會兒怎麼有人叫起她小姐來了?偏生這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熟悉。
慕山河緩緩抬起頭,那一刻她徹底愣住了。屋裏點了幾盞油燈,燭火一跳一跳的,將地上的影子拖得老長。窗戶還未來得及掩上,借著月光與燈光,她看清了屋裏的布局,暗紫的窗紗,夏末的枯荷屏風,堆滿各類書籍的案幾,正中央的圓桌,以及一臉著急站在她床前的侍女!
這,分明是她在將軍府時的閨房!
為什麼?她不是在皇宮麼?她不是代替慕輕柔喝了毒酒麼?她不是打翻了燭台點燃了寢宮麼?她不是,她不是……死了麼?為什麼會在將軍府的閨房裏醒來?
“小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麼?奴婢這就給您去請大夫!”小丫頭見慕山河一直未說話,還以為是身子不適,轉身就要去開門。
“回來!”慕山河開口截住要離去的丫頭,可是她剛開口就發現了問題。
為何她的聲音會如此清脆稚嫩?三年前她喝下儀妃送的燕窩而中了毒險些丟了命,後來雖活了下來,可她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沙啞了,從那時起她的嗓子就損壞了。可現在,她的聲音聽起來卻是如此的稚嫩,絲毫不見受損的跡象。
“小,小姐?”聽見慕山河這一聲嗬斥,嚇丫頭嚇得愣在了原地。
“你過來。”慕山河望著不遠處的丫鬟,略沉了聲音。
小丫頭幾步上前跪倒在慕山河床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為什麼小姐醒來後性子和從前不一樣?小姐平常待她們不是都很親和的麼?雖然小姐以前就很穩重,可現在的她看起來好陰沉,就像就像……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為難你,你現在隻需回答我的問題就行。”慕山河眯了眯眼,並沒有讓小丫鬟起來的意思,“你說我樓梯上摔下去的?我為什麼會摔下去?”
小丫頭抬頭看著慕山河,一臉不解。可當她發現從慕山河身上散發的冷意時,她又不得不低下頭去,“奴,奴婢不敢說,大夫人說此事不可再議論!”
大夫人?慕山河心底冷笑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我讓你說便說!”
“是……是……是……”
“是什麼!”
“是大小姐將您從樓梯推下來的。奴婢當時被小姐您支開了,並不知道小姐和大小姐說了什麼,回來時,聽她們說……說小姐您打了大小姐……大小姐才會一怒之下將小姐您從樓梯上推下來……”小丫頭說完這句話便癱倒在地,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慕山河盯著小丫頭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懷疑她這話的真假。她是被慕輕柔推下樓梯的?記憶中似乎發生過這件事。可是,至於打了慕輕柔這件事,為何她完全沒有印象?
“我再問你,現在是幾年?”聽完丫鬟的話,慕山河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涼……涼……涼帝二十七年。”
涼帝二十七年,她才十四歲!
嗬,她是回到過去了麼?老天是要讓她重新活一回麼?還是,她在做夢?
即便如此,就算是一場夢,她也要站在夢的頂端,睥睨眾生!
“今日我問你的事情不可向第三人提及,否則,”慕山河頓了頓,才接著道,“我雖不如大姐那樣專橫,不把你們當人看。可就算這樣,我若想要你的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可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