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中,麵如死灰的姬昌正癱在床榻上,幾日前,朝歌傳來消息,說自己的兒子弑殺紂王,起初他隻當是別人在開玩笑,可是後來紛至遝來的消息像雪崩一樣把他給掩埋,全是說他兒子殺紂王的,他才真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到底是我哪個兒子刺殺了紂王,姬昌這幾天把自己的兒子挨個審了一遍,結果卻是當時連同養子一共九十九個人俱是在西岐城中,沒有一人外出,姬昌便暗自放下心來,正想要慢慢收集證據以證明這是他人在嫁禍自己時,今日一個名字傳到他的耳中,便是雷震子!
說實話姬昌對這個消息並不十分相信,因為自那日自己撿到雷震子算來也不過才七年罷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他能夠刺殺紂王嗎?再說他為什麼要刺殺紂王,沒道理啊!可是事到如今自己說什麼都不管用,天下人已經認準就是自己的兒子殺的紂王,而自己就是那個派子弑君以圖篡逆的亂臣賊子!這個鍋算是背定了。所以他現在才如此灰心喪氣,自己一生都在努力做一個仁愛寬厚的人,對上以敬對下以寬,可是萬萬沒想到老來卻是晚節不保,一切都毀在這個養子身上!
如果當初自己在看到雷震子的第一眼時就把他掐死多好啊!姬昌不自覺的萌生這樣可怕的想法,隨後他不禁打個激靈,這可是他以前從來不敢起的念頭,果然人被逼到絕路時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會變的。
“父王!”外麵的叫喚讓姬昌回過神來,聽聲音是自己的大兒子伯邑考的。
“進來吧!”姬昌有氣無力的道,他的話音剛落,便走進來了一位青年,這青年豐姿都雅,目秀眉清,一雙眼睛溫柔似水,行動謙和。便是伯邑考,伯邑考之後還跟著一位少年,這少年雖還年少,但是虎背熊腰,四肢修長,目光似火,走起路來是虎虎生風,和伯邑考形成鮮明的對比,便是姬昌的二兒子姬發。
姬昌看著這兩個兒子,不禁長籲短氣,不久之後,商軍來攻,自己要是兵敗城破,不僅眼前這兩個兒子,怕是自己整個姬家都要斷子絕孫了。
“父王不必憂心,孩兒願意向天子進貢,以求覲見,申訴父王冤屈,我們從未見過什麼雷震子,父王也從沒有教唆誰去刺殺紂王,相信事情慢慢查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時定可以還父王的一世清白!”伯邑考言道。
“沒用的,邑考,當今天子不會聽你的辯解的,實話說了吧,雷震子的確是我的養子!隻是我七年前便將他送到一位仙人那做徒弟,如今不知從哪冒出來,竟讓將紂王殺了,這事情是怎麼也說不清的!你去朝哥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是啊!大哥,依愚弟看來,我們還不如趁聞太師尚未返回朝歌,組織起軍隊,直接先下手為強,攻打朝歌,既然他們認為我們反了,我們就反給他們看!”姬發向來覺得自己的才華得不到施展,如今此事,雖說是飛來橫禍,但也不失為其展現自己的一次機會,幾乎是在姬昌反對伯邑考之後立馬就進言道。
“二弟,此言差矣,我們若真率先攻打朝歌,那我們就真的是亂臣賊子,到時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啊!父王,請聽孩兒一言吧!孩兒願意隻身前往朝歌,為父王您洗刷冤屈!”伯邑考急道。
伯邑考說的也有道理啊!姬昌心想自己不能先動兵,不然就坐實叛亂的罪名,可是也不可以坐以待斃啊!姬發的心思,他也多少明白點,他一直想上戰場,如今也是到他好好表現的時候,至於伯邑考,姬昌知道讓他去朝歌城走一趟是不錯,可是舍不得啊!誰知道現在朝歌城裏是個什麼情況,他這一去,有半數是回不來的!“吾兒姬發聽令,孤命你立刻去籌集軍隊,加緊訓練,以備戰時,另外傳令三軍將士隻可嚴防死守,不可外出尋敵!可明白?”
“姬發明白!”太好,總算得道自己想要的機會,雖然還不能出戰,但是遲早自己會在戰場上去證明自己的!
“父王!”一旁的伯邑考沉默不下去了,自己的父王看來是要和朝廷對抗到底,雖然他知道這件事上很有可能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但是他還是要為可能的和平爭取到最後一刻!
“哎邑考啊!你就”
“父王!孩兒要去朝歌!”姬昌話還沒說完,就被伯邑考給打斷,姬昌唯有閉目苦死。
“父王,不妨就讓大哥去吧!我看大哥不親自撞上南牆,是不知道有些事情隻能靠武力解決。”這個大哥伯邑考,自自己懂事來,不管什麼事都做得比自己好,任何時候得到別人誇讚的都是他,如今也該是時候戳穿他的假麵,那些在和平時期才有用的什麼仁義道德都會在戰爭麵前被撕成碎片的,到那時伯邑考恐怕就隻剩一個懦弱的內心。什麼都謙讓的伯邑考大哥啊!你就帶著你仁義的美名去朝歌吧!看有沒有人買你的帳!而我將在西岐厲兵秣馬,以逸待勞,功成給天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