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在心中淺歎一聲,便與柳姨娘告別:“娘親,若曦不在府裏的這些時日,你一定照顧好自己啊。”
“若曦,你不必為娘親擔心了,娘親一切都好!”
“那弟弟,娘親若是覺得哪裏不妥,千萬不要有所拖延,應該盡快去找大夫為弟弟查看是不是生病了。”
“若曦你也不要總是擔心我,擔心靖華,在太後那裏也一定要規規矩矩的,不要給太後闖下麻煩……娘親就等著你早日回丞相府啊!”
柳姨娘又交待了林若曦幾句話後,待將林若曦送出了綠薇院時,她才忍不住哭花了眼睛,這個孩子怎麼總是這樣命苦呢,明明身子還未康複就要到皇宮去給太後娘娘手抄佛經,瞧見女兒漸漸離去纖弱的背影,她雙手合十祈禱:“希望若曦能過平平安安,早日回到丞相府中。
出了丞相府,林若曦由冷心和秋雁扶著胳膊,踩著腳踏凳子上了馬車,隨後冷心和秋雁也上了馬。
林若曦撩起了馬車窗子上的紫色珠簾,瞧望了一眼林丞相府,顯然有些依依不舍。
拓跋天上了馬車瞧見了,但是他卻吩咐了車夫開始行馬了,路途遙遠,該帶的東西都戴上了,馬車走出了京都,朝著大曆北麵的北越國行駛而去。
穿過了樹林,行了兩天兩夜,他們這才到了北越國,看到這裏人穿的衣袍和生活方式都與大曆相類似,不免觸情傷情,讓林若曦想起了丞相府中令她留戀的幾個家人。
在北越的北麵,有一座高山叫雪霧山,山上有一座寺院叫雪霧寺。而這個高山很奇特,足有二百米之高,從半山腰到山頂就開始雲霧繞漫,馬車根本前行不了,便停在那半山腰上,本想著徒步走到這座山上的寺院,卻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座很古典卻也氣派的寺院建築。
可就在寺院之外,有著長達一百餘人跪拜在地上,恭敬的垂著頭,像是祈求寺院中的高僧相助。
拓跋天和林若曦的心中一咯噔,就這樣虔誠的祈求,那高僧還不願出手相救,可見這個高僧的確古怪的很。
正當他們前行,走到了跪在最首,離寺院大門最近的一男子身側時,林若曦的眸光瞬間一爍,凝在了那人低下去的麵容之上,一時間竟然變得啞然。
跪在最首的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袍衣,領邊和袖邊都是用金絲銀線鎖著邊,看上去很是華貴大氣,他一頭烏發被束在了白玉製成的發冠之中,顯得很幹淨利落,雖然看不清他的整張麵容,但是垂下麵容時會看見他白皙的額頭,額頭上已經有斑駁的青紫色和還未幹涸的血跡,顯然是為了誠心打動這個神醫和尚叩拜在地上時落下的傷痕。
這一瞬間,林若曦整個心像是被一條帶有刺尖的繩子狠狠抽打了一下,她緩緩朝著月牙白袍的男子走去,那男子似乎感覺到有人一步一步在接近他,不禁抬眸,一瞬間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兩個人的心同時一顫,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靖軒……”
“四姐姐……”
兩個人同時出聲喚著對方,可下一句都變得啞然。
林若曦緩緩走去,伸出纖白的手掌,輕輕撫摸了下林靖軒因為叩拜而撞得青紫色帶有血跡傷口的額頭,林靖軒本想忍著,不想嘶痛出聲,還是禁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倒抽一口冷氣。
林若曦抿了抿唇,心疼道:“靖軒,你怎麼會這樣傻呢,為了姐姐你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林靖軒卻是眉眼都笑的彎彎,那額頭上的青紫色和血跡都因為他的笑容變得光亮起來:“四姐姐,靖軒沒有事的,你不要擔心。”
“還說沒事?”林若曦從懷中拿出繡帕,輕輕地為她擦拭著額頭,直到那斑駁的血跡漸漸被清除了,她才停下了手,溫柔而又心疼的看著他:“若是你在這裏在跪上幾天,還這樣拚命的磕頭求他醫治我,想必你的性命都會沒有了。若真的是這樣,我寧願我就這樣病重下去,我也不想看到你為我受傷,你知道嗎?”
靖軒的笑容漸漸淡掉,點點頭。
“四姐姐,我帶著我的人一起在這裏跪著求他幫助,我隻是覺得想誠心的求他可以出手醫治你,但你放心,我不會傷到自己的性命,因為靖軒還要看到姐姐你好起來,我是不會因此出事的。”
林若曦拉住了林靖軒的胳膊,欲將他拉起:“靖軒,我們不要在這樣求他了,在怎樣去求,他也不會因為你的真誠所感動的。”
可林靖軒並沒有打算站起來的意思,固執的跪拜在石地上:“四姐姐,我們不試一下,又怎會知道呢?”
跪在他身後的莫雪鳶和莫雪痕都不禁心疼起自己的主子來,莫雪鳶開口道:“四小姐,主子跪在這裏已經是兩天兩夜了,我們還好實在挺不住了就站起來休息下,接著在跪拜,可是主子他一直這樣跪著,從未起身,看在我們的心裏真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