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還是那兩個大廚在弄,大家都在餐廳等待開飯了,互相聊天。安嫻給我說,她想去廚房看看,順便給大廚學習兩手,於是我陪她去。兩位師傅應該在氣頭上,所以兩個各做各的,一個比一個更賣力。他倆一個主管熱菜,一個主管冷菜。熱菜就是煎炒和燉煮,冷菜就是涼拌,兩人各有各的春秋。
旁邊還有一位給他們打雜的,隻有十幾歲,應該是學徒。兩位師傅不斷催促他,讓他腳忙手亂的,一會兒做這個,一會兒做那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當時學徒正在打米,應該是要煮飯了。一位師傅叫他把雞血端過去,應該是要做一道關於雞血的菜。可是,由於徒弟的慌忙,血被打掉了,一地的血,就那樣散開,很刺眼。
“你在搞什麼?”一位師傅回過頭就對他大喊,我當時就有點不愉快,隻是一點小事,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啊。
“啊,對不起。”打雜的少年不斷的道歉,但是師傅沒有留情麵的意思,頓時就要把鍋鏟往少年的身上打。少年被嚇得後退,結果一隻受挨著裝米的盆子,米也被打翻了。鍋鏟沒打到少年,少年趕忙往外跑,這麼大的動靜也吸引外麵的人的注意。夏經理進來時,那位大廚正追逐著少年,夏經理連忙喊住大廚,大廚此時才有點意識到自己做過了。
“王大哥,你怎麼這麼衝動,不就是一點小事情嗎?”經理對那位大廚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發很大的火,的確是我做太過了,小三子,不好意思。”他對那位學徒說著。廚房的兩位大廚都姓王,但是他們沒血緣關係,關係又十分要好,所以互相稱王大王二,那位學徒是他們共同收的徒弟,平常都喊小三子。
此時,王二把裝米的盆子撿起,米也散了一地。米和雞血還是混合著在一起,我認為不可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東西真能招邪嗎,就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但我注意到,王二在撿起盆子時,渾身在發抖,他正在努力的克製自己的情緒,怎麼他也很衝動嗎?
把地板打掃幹淨,王大王二有開始炒菜了,隻不過此時幫忙的人多了。我覺得我在這裏也沒必要,我又做不來菜,假如沒有餐廳我都會餓死。安嫻可能也被剛剛的事給嚇著了,見我走,他也要走。可是當我們要走出門口時,安嫻說:“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說:“不就是炒菜味嗎?”我此時看見王二正在煎油,我相信女人的感覺靈敏度要比男人更敏感。我也感覺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房間裏蔓延,仿佛曾經在夢裏聞過,但我沒在意。
回到餐廳,夏經理正和萬經理交談著。
“其實王二和王大,這兩個人挺好的,從這裏建立開始,就在這裏,都幹了有將近十年了。平時大家都和和睦睦的,他們兩個也非常喜歡他們徒弟的。最近可能是他們壓力太大了吧,脾氣都有點古怪。”
萬總彈了彈煙灰,並沒說什麼,但看他的樣子,應該有所考慮。此時,餐廳裏的氛圍很沉默,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可能明天是山莊停業開始,那些員工心理有種落差感吧。我看看胖子,那貨絲毫不受這種氛圍的影響,睡的正香。
我走過去,想一巴掌把他拍醒。可是當我過去時,我才發現他其實不像表麵睡的那麼舒服。他睡的一驚一乍的,身體不斷有小小的抽搐,看來他在夢中夢見不好的東西。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怎麼辦,就像夢遊的人不能把他叫醒一樣,如果強行把他叫醒容易造成神經方麵的傷害。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胖子在夢中掙紮,我也能體會那種痛苦。安嫻在一旁被嚇著了,我告訴她胖子醒過來就沒事了。突然,胖子傳來一聲“啊”的叫聲,十分淒慘。我看向他,他已經醒了,但此時,他汗如雨下,正虛脫的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