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白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從魯州趕到洪福鎮,別人快馬三四天就可以到,她卻走了那麼久,為什麼呢?因為她的坐騎不太配合。
“毛毛你可不可以走快點啊,等到了那勞什子莊子,我給你找個媳婦兒好嗎?”走的實在太慢了,李冬白幹脆蹦下來,一邊摸著毛毛的長臉,一邊哄著毛毛的心。
可是毛毛依舊慢悠悠的踱著小碎步,像個任性的小子。天快黑了,街道上都開始亮燈籠了。李冬白隻得牽著這不聽話的驢子,投了家客棧。
這傳說中的比武大會明天下午就要開始了,過了這個鎮,再爬座山才能到天下第一莊,照毛毛的速度大概要兩天,到時候她就算是有入莊的牌子也進不去了。冬白打算重金托小二照顧毛毛,然後自己用輕功上山,這樣還是比較有效率的。
於是冬白就這麼做了,在毛毛“忙你的去吧”的眼神裏,甩起兩腿兒向天下第一莊奔去。
冬白到的時候,莊子門口管家樣的人正在查牌子,因為是最後一天,門口的人並不是很多。隻有幾夥人。遞牌子的和查牌子的還不時來幾句:
“原來是xx門主,久仰久仰啊哈哈哈!”
“在下有禮了,過獎過獎啊哈哈哈!”
冬白杵在後麵直翻白眼:這些勞什子客套話她可聽多了,還不如欣賞山上美景呢,環視了下四周,這天下第一莊果然名不虛傳,大氣輝煌的建築盤臥於洪福山山頂,像一隻小棲的巨龍,如果白天在山下定能看到白雲環繞,日光照拂的好景。待大會結束了一定要好好欣賞,回去跟哥哥們描述一番..
“這位公子,請出示一下入莊的牌子。”
被人打斷思緒真的是很不好!冬白翻了翻白眼,取出牌子遞過去。
“恕老朽眼拙,敢問閣下姓甚名誰?”對方查了牌子卻這麼問。
查牌子的人便是天下第一莊大管家,年輕時候也是縱橫武林的,輔佐了三代莊主,如今不敢稱知曉天下門派教閣,但也是閱人無數,此次比武大會可謂不論黑白,隻要江湖上站得住腳的人都發了牌子,可老管家看著麵前這個年紀輕輕身材纖瘦的少年,真讓他想不到是從的哪一方。
老管家頓時覺著這個仿佛風一吹就倒了的孩子身份可疑,甚至擔心是西域人混進來搗亂,最近西域人可不安分啊。
“這位伯伯,江湖何其之大,隱士高人大有人在,並不是你不識得的人就有異。況且我就算無名,可我如今牌子在手,也算我有本事拿著,您覺得呢?”冬白很不滿意這老伯的表情,手上轉著牌子囂張的說道。
老管家聽了麵色不變,隻是暗暗覺得這小少年傲是傲了點,說話卻也在理。不過不管他是什麼人,料他在這裏翻不出什麼大浪。於是揮揮手招來小廝接待。
“公子所言極是啊,隻是老朽並無他意,正如公子所言,世間不乏隱士高人,老朽方才隻想問清公子姓名,以便交代下去,叫莊裏下人見了不至唐突。”
冬白心裏悄悄唾棄這天下第一莊,那老管家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怪異。要是自己亮出真實身份,保不準這老伯,連帶莊子裏的人都來笑麵相迎。可人都進了莊子,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便趕緊隨小廝去尋了房間。
晚飯時候冬白讓端進房間吃,人生地不熟,她可不想在一群人裏“久仰久仰”,到時候你一句我一句,話說多了會壞事的。嘴裏嚼著精致的菜肴,心裏美美的爽了一把,雖說這裏有點什麼眼看人低來著,可這飯菜真是好吃。不像嵐雲山上,吃老爹自製的“健體十八道”,每天一道,十幾年來早就膩了。不過為了滋潤嘴巴,哥哥們經常在老爹出門的時候偷偷烤野味,大哥也會在下山時帶好些零食回來解解饞。
想到這裏冬白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她出門已經快半年了,沒有哥哥們陪伴和娘親的吵鬧,心裏真的萬分想念。也就在一個多月前偶遇過大哥,纏了好久,大哥才把這比武大會入莊的牌子讓給她。等這次比武大會結束了,她一定要回家!
冬白吃也吃不下,想家的心情直接影響了食欲。幹脆推開門站在走廊上看小廝婢女忙裏忙外。就在她放鬆了心情準備進屋時,眼角瞟到走廊轉彎處有個男人在定定的看她。
那人烏發一瀉而下,隨意用簪子挽了幾道,濃密的劍眉下,雙眼如同深深的漩渦叫人不敢直視,眼角微微上挑又顯得邪魅,著一襲黑衣站在那裏就給人一股洶湧的壓迫感。冬白忘了兩眼,心裏讚美這男子的俊美,卻也受不住那蛇一樣的陰冷目光,躲進了屋子。
這人是誰啊,真是不知禮數,隨隨便便盯著自己看!大哥要是在的話一定會教訓他!
冬白摸著心口懶懶的躺在床上,卻一閉眼就是那張又美又駭人的臉,越想越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越想越模糊,就睡著了。
卻不想,那個俊美的男子站在原地,看著她的房間很久很久。
這夜,有人抱枕而眠,有人守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下第一莊裏就熱鬧開了。比武大會今天正式開始了,各路英雄也是穿戴整齊,英姿颯爽,集體用好了早膳,就了座開始比武。
這次比武是較為自由的,願意站出來的自報家門,願意挑戰的上來相比,互相切磋,點到為止,正派反派皆不另眼相看,推選了六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做裁判。
“哐!”
一聲鑼響,第一個躍上擂台的是個穿道服的青年男子,雙手抱拳,衝台下喊道,“在下武當弟子賀英,前來討教!”話音剛落便有虯髯大漢前去挑戰。
冬白現在屬於無名小卒,即使有牌子,也是被安排在座位最後一排,連擂台上的人臉都看不清楚,氣的她心裏直問候老管家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