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以前那自來熟的品性啊,出口就能把別人恭維得找不到方向,就斯爾那矮挫的外貌,還能稱得上英武不凡?
眼見著小盜賊漸漸顯露出得意之色,奧迪那瑞也不好意思潑他的冷水,反正讓這小子高興一回也不是壞事,由他去吧,倒是靠過來的這個人值得推敲。
這人正是當初在魔法協會接受培訓時結識的那個青年武官,不過現在他已經脫下了軍裝,著身一套錦繡長袍,少了當時的那一份英氣,卻有多了種雍容華貴的意味。
這不是法師袍,什麼時候魔法協會開始允許法師職業以外的人員亂闖了呢?
奧迪那瑞百分百肯定,這家夥絕對不具備施法者的資質,培訓課程上隻顧著自娛自樂外帶蒙頭睡覺,就連最後的考核還是靠著自己的幫襯才得以通過的呢,可是看他現在的情形,似乎就是魔法協會的常客,熟門熟路的樣子簡直就好象是在家裏一般,豈不怪哉。
而且他的表現就是在竭力掩飾,因為斯爾與他並不是第一次見麵。早就不是秘密了,這家夥實打實就是皇室中人,並且和那位半精靈公主走得很近,應該還是那帝國中最尊貴家族餓近支,小盜賊為半精靈公主傳遞消息的時候就沒有見過麵?除卻這不算,奧迪那瑞猶記得,遠赴冰凍高原之前,這家夥也是不請自來相送,而且還自掏腰包為冒險團包下了整節魔晶動力火車車廂,那時候也曾近距離接觸團隊的每一個成員,怎的突然就把小盜賊給忘了呢?
不過年輕法師才不會沒事就揭穿這個貌似並無敵意的舊識的謊言呢,立刻也換上了笑顏:“這麼巧,你怎麼也來啦?”
“不是巧合,隻要你來此地,就一定會碰上的,說起來還都是因為你的幫助啊。”
“啊?”
“上一回考核,不是因為你的暗中襄助,我才能順利通過的麼?”
“對啊,難道這其中的秘密被別人發現了,所以害你受罰了?”
“恰恰相反,根本就沒有人想到這一茬。”
“這不就得了,你通過了考試,完成了上層人物交代的任務,還有什麼問題呢?”
“可就是因為成績太好了,因此我就被認為具有學習魔法的潛在資質,說什麼才參加了一回短期培訓,就能領悟到魔法的真諦,若是能夠接受學徒的正式培訓,要不了多久,家裏就又要出一個強大的法師啦。這不,就被打發到魔法協會裏工作了,哎,家裏的長輩就是不願意讓我快活地過日子啊。”
“不可能,你根本就不具備感受自然能量的天賦,這種先天條件的限製可不容易突破啊。”奧迪那瑞大為驚奇,居然還有望子成龍心切的老人。要知道,法師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講究天賦的職業,其他要求暫且不提,首要的條件就是需要擁有感受到自然能量的能力。法師施展魔法的根本就是將各種自然能量收集起來,然後按照所需組合成特定的形式釋放出去的形式,若是連能量來源都無法得以保證,如果能夠成為合格的法師?這項能力說起來簡單,可是真正做到卻不容易,有史以來,多少聰智之士都未能成為法師就是因為卡殼在這一點上。
任何法師都是博學的智者,但簡便是最睿智的智者也未必能夠成為法師。這句話已經成為魔法界流傳甚廣的箴言。
念及此處,年輕的法師還小小地得意了一回,無論如何自己總算也是個幸運兒,居然也能修習出對於能量的敏銳感知力,因此而獲得了成為法師的資格。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除非如斯爾那樣,其先祖自數十代之前就開始謀劃,以無數的辛酸血淚和曆代家族成員的壽元堆砌出這個擁有魔獸般體質的怪物來,否則想都別想能夠觸及到這個神秘力量的領域。
這青年武官,噢,現在看來已經脫離武職了的年輕人,莫說他的魔法考核成績是抄襲也還是個門外漢罷了。
“我也是以這個理由拒絕過家裏長輩的,畢竟一個完全是局外人的家夥整日穿行於這個被全世界法師都尊崇為聖地的地方,怎麼說都是招人厭的活,就連我自己都感覺很不自在呢。”
“那隻是你單方麵的看法,實際上法師的視野是很狹隘的,他們隻能看到自己關注的東西,如果是不相幹的人或物,根本就不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奧迪那瑞好心地勸解道。
“也就是說,我在這個地方沒有存在的意義,所以不會產生任何存在感,對麼?”那年輕人絲毫沒有因這折辱人的話而表現出沮喪,反而笑嘻嘻地說道,“這樣就舒坦多了,其實我也會當他們不存在呢,大家誰都不幹涉誰,各自行走於不會交叉的平行道路,多好啊。”
“可是既然你已經名正言順的拒絕了,怎麼還會被派遣到魔法協會裏來呢?”
“是因為家裏的老頑固啊,他們說平日裏就見著我遊手好閑的,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有前途的出路,怎能不爭取一回。再則家裏還算有些門路,找了條關係就把我硬塞進這裏來了。”青年哀歎一聲,“怪就怪有個不地道的家夥多說了一句,說什麼此地人傑地靈,還是個具有神奇力量的地方,隻要多待上些時日,也許真存有突然領悟到能量存在的機會。如果確實發生了這樣的狀況,再加上考核時表現出來的卓越學識,法師夢就不是空想。即便機會未有發生,最多也就是空歡喜一場,自身也沒有什麼損失,反倒還能與法師群體攀上關係,也算是不錯的策略啊。那小女人為了情郎,居然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要出賣。仗著自己會點小法術,盡挑揀不明白的說辭教訓我,說什麼就算我是頑鐵,但是出入協會的皆是魔法界的精英,就好象是塊威力巨大的磁石,接觸久了,也能給我鍍上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