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人類的國度並沒有兩位鄰居那樣具有天然的優勢,矮人的城邦聯盟是建造在崇山峻嶺之上,天生就具有易守難攻的優越性,再加上它們最擅長製造各種古怪的器械,簡直就是把整座城市變成難攻不落的堅固堡壘;精靈又是另一般不同的景象,它們都是自然之子,隻要身處於森林中,便處處是家,處處都有可以信賴的夥伴,與它們為敵,就是與大陸南方那廣袤的整片森林為敵,自然也是難以招惹的對象。可是我們人類帝國的領地呢,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形屏障,若是外敵贏得了優勢,自可以長驅直入在帝國的疆野上肆意馳騁,所以我們勢必需要一處地勢險要之地建造帝國都城,要知道,帝都就是帝國所有民眾的精神寄托,隻要這處帝國的心髒未曾陷落,那麼就算再是艱難困苦,都還存在著希望,這就是帝都的重要意義。土龍一族以自身魔力製造的這座山嶺無疑就是建造帝都的最佳選址。”
“那個時候還有其他的敵人?”
“即便未顯露征兆,但也要準備著萬全之策吧。三族雖然建立盟約,但總還是存在著利益分配的矛盾,人類、精靈、矮人真正就盟約達成共識還是在黯精靈族挑起席卷整個大陸的戰亂以後;此外,各種黑暗勢力也不容小視,地上世界的魔獸活動非常猖獗,時不時就流竄到地麵上來肆虐一番,地麵上的魔獸更是大軍如潮,不動則矣,一動起來過境之地就成為渺無人煙的焦土,所以人類迫切需要一處能夠安寧人心的精神象征,帝都就是那時期應運而生的造物,帝都不落,國家就不滅,人類自然能產生一種眾誌成城的凝聚力,克服種種艱難困苦,創造屬於自己的美好未來。”
“可是黯精靈作亂不是你遠遁海外數百年之後才發生的事件麼,怎麼就好象是您親眼所見一樣?”
“就算是遠離大陸,但是發生的的事件從不曾逃過我的眼睛,那空間穿梭裝置可不是隻具有單一的功能啊。”
“算了,神祗的造物總是會出乎我們人類意料之外的。不過據我所知,自帝國建立之後,作為帝國心髒的都城都從來沒有遭受到外敵的侵擾,相當倒是是一場征討叛逆的戰爭中,阻擋了正義聯軍的步伐,給予謀逆者苟延殘喘的機會。”正因為這場戰爭,奧迪那瑞的家族崛起於世,但同時葬送了斯壯姆嘉德家族族長的性命,年輕法師可不會忘記這場對自己影響深遠的征戰,“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先祖其實做了件多餘的事,費盡心力構建並維護著這座堡壘並不是具有意義的作為。”
而且現在已成為騎虎難下之事,因為經過了千百年的努力,人類已經將這座高嶺上的城市建設成為大陸上最繁華的地方,這裏居住、工作、生活的人創造且消耗著令全世界咂舌的財富,同時也產生著相同等級的影響力,如果“與龍角力”維持不住了,帝都也就要隨之毀滅了,這片大陸絕不可能幸免於難,必定將陷入混亂的局麵。就為了此原因,如今也不得不努力讓這座由魔法創造出來的山嶺繼續維持下去。
“存在的重要意義不是在過去,亦非是現在,最主要的是未來,我們不是永生的神,就這樣武斷地評價帝都存在的價值,不覺得出發點太狹隘了麼?”巫妖大師略顯感慨,“我們人類看待世界隻在乎其數十年的變化,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我隱居於海外的歲月,隻是一段休眠的時間,也許就是某個人的一生,所以看慣了滄海桑田的變換,那些短暫時間內發生、結束的事件已然無法吸引我的興趣了……國家間的戰爭就好象孩童間的打鬧,種族的滅絕也不過也仿佛一個小生命的終結,也就這些還能勉強引起我的注意——但是終神的生命簡直就是無窮無盡,它們的著眼點也許還在久遠的未來,這帝都的選址方案說不準還夾雜著眾神的意願,凡人的眼光怎可能與眾神並肩,這久遠未來的意義並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操心的事。”
“所以隻需要在意自己的事就行了,您的意思就是這樣,對麼?”
“是啊,還是先顧眼前吧,比如說為空間穿梭裝置尋找到一個滿足所以條件的發射地方……嗯,前方的魔力很強,也許就要接近目的地了。”
兩個不同時代的法師之間的精神交流對於近旁的小盜賊來說就是個秘密,他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年輕法師行動,突然間卻被猛力扯了一把,瞬時停止了腳步。
“怎麼了?”斯爾詫異地問道。
“還未感覺到強大的魔力波動麼,我們已經非常接近目標了,也就是曆任魔法協會理事長的辦公塔樓,從這裏開始前進的每一步都可能踏入精心布置的魔法陷阱,千萬記得不要衝動啊。”奧迪那瑞憂心忡忡地叮囑著小盜賊,生怕這個惹事胚肆意妄為,自從能夠熟練地同時運用魔法係和盜賊係雙重隱形技能之後,斯爾的自信心越發膨脹地厲害,甚至自以為天下無不可去之處,若不是年輕法師和他的同伴嚴防死守,隻怕帝都之內早就被小盜賊折騰地雞飛狗跳的了。隻不過作為人類帝國的心髒,帝都之內潛藏的厲害勢力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數得清楚,假如不小心觸犯了他們的利益,就算斯爾的本事再大,想要逃過追擊也是千難萬難,所以除了必不得已的需要,奧迪那瑞下了嚴格的禁令,限製斯爾隨意出手。不過小盜賊喜歡闖禍也不都是其主觀意願導致的,更多的時候就是因為他手賤,無意識地動動手腳,結果就釀成了大災禍。若是別的地方說不準還有挽回的餘地,但是在這魔法協會之中鬧事,簡直就是與舉國的法師為敵,如此嚴重的後果,可不是奧迪那瑞和他的同伴能夠肩負得起的。
所以不管斯爾是否感覺到厭煩,隻要逮著空,年輕法師都會忍不住羅嗦一番。
“知道了啦。”小盜賊感覺到耳朵都被煩地長出繭子來了,“不用你多說的,這地方的防範有多嚴密,我心裏有數,掃視一遍就能挑出好多個‘奶酪’出來。”
臭水溝裏的老鼠。這是對行走於黑暗中的遊蕩者係職業的蔑稱,不過斯爾的同行們並不在意這種貶義色彩的稱呼,並且還因此衍生出各種形象化的暗語,其中“奶酪”一詞就是形容具有相當誘惑力的陷阱。
“別大意,根據我的了解,魔法協會的陷阱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這些應該是誘餌,如果你以為能夠應對挑戰而動手的話,就會落入精心布置的圈套了啊。”
“這事我心裏明白,今天老大你在這裏,我絕對不是做什麼讓你卷入麻煩的事件,即便想大幹一場,還是等以後一個人無所牽掛的時候,這樣才能發揮我的真正實力,哼,今天就算是將財寶先寄放在這裏吧。”小盜賊毫不顧忌地藐視著魔法協會的防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