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霏霏和唐月兒見老李一氣之下借題揮,那群紈絝卻遭了池魚之殃,一時覺得這李解放率性而為,象極了沒長大的孩子,便不禁又同時嬌笑出聲。
老孩,老孩,果然還真有道理。
李解放喝斥了“好青年”們一頓,又瞪著牛眼看衙內們灰溜溜的蜂擁離開,那倉皇之勢,就如當年戰場上奪路而逃的潰兵一般,心頭的那一點點不快便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再聽到兩女低笑,才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失態,頓時尷尬起來。
好在老李的麵皮不愧曾經擋過子彈,轉眼便已將這點尷尬拋在腦後,笑嘻嘻問道:
“老弟,你也不向老哥介紹一下這幾位是誰?我這大半夜的跑來,總得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吧?”
韓風看他一眼,撇了撇嘴——哥是有身份的人,可不是隨便給人做中介的!
隨即眼光一瞟,淡淡道:
“我也不熟……不如就勞煩陳公子如何?”
陳6舟眼見機會終於落在麵前,登時心中狂喜,急忙起身作誠惶誠恐狀:
“韓先生何必如此見外,有任何差遣,隻需吩咐6舟就行!這公子的稱謂,在先生麵前,6舟實在承受不起。”
韓風輕輕點頭,示意繼續。陳6舟便又是一喜,麵帶微笑的將新域諸人介紹給了李解放。
隻要韓風並未直接排斥自己就好!其他的東西,就能乘勢而進,徐徐圖之……
“兩位都是公安局長?”
李解放看著標槍般站在麵前的賀猛和高瀾,麵無表情,不怒自威。“想不到我韓老弟區區一點事,居然還驚動了兩位大局長?嘿嘿!”
這老李雖然在笑,卻是連麵皮都沒扯動一下,非但聽起來詭異刺耳,那言語神態更像是高坐屍山之巔的無情死神,陰森冷酷,令人膽顫心寒。
李解放一生經曆大戰事何止千場,早已聚集了無數死靈之氣,平日裏自然隨和還好,一旦心生殺意,這陰寒刺骨的死氣便可纏繞周身,震懾敵膽!
這是一種氣質,隻有從屍山血海之間、曆經生死之後,才能逐漸形成的獨特氣質!
而隨著老李“嘿嘿”一聲怪笑,賀猛和高瀾隻覺心神巨震,遍體冰涼,就如被洪荒猛獸死死盯住一般,心驚膽戰無處可逃。隻得拚盡全力,集中精神,與這鐵血老兵相抗。
“還不錯嘛!”李解放瞪視兩人半晌,見其巋然不動,也不由讚了一聲:
“看來也都是見過血的。也不想跟你們計較,就直接將事情的經過講一遍算了。其中的是非曲、誰對誰錯,我自會評判!”
賀猛趕緊應了一聲,便將事情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既未添油加醋,也不偏頗一方,就隻是陳述事實而已——韓風是選手,李解放是裁判,偏偏還是哥倆好,這本就是外掛的節奏,隻不過李解放氣場太過強大,連高瀾在內,都不敢出來而已!
先前趙霏霏打電話的時候,還真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害得老李放下手中的工作便衝了過來。滿以為是多不得了的衝突,結果卻是這種狗屁倒灶的事!
老李心中不以為然,卻不敢將心思直接出來,沉吟良久,才對高瀾正色道:
“依我看,我老弟打了你兒子,確實動了手;可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為高風雲搭訕不成,竟轉而辱罵對方家人……實不相瞞,當時若是我在現場,根本就不會動手!”
李解放頓了一頓,才陰沉沉的道:
“如此狂徒,一槍斃了,豈不更加省事!”
…………
高瀾一聽李解放要自任裁判,就知道今晚定然討不了好去。
兒子因主動挑釁被打,委實錯在自身,那也就算了——和李解放這種身份的人去爭執誰先挑事的行為,明顯落了下乘,因為這本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無解命題。但高風雲身上的陰手,卻無論如何都要讓對方解除掉,否則會連高風雲將來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目前已經落了個“縱子行凶,調戲民女”的惡名,那姓韓的還能出手相救麼?
一想到兒子今後有可能無端慘死,高瀾的一雙長臂,便不由緊緊攥在了一起——
哪怕就是拚著前途、性命不要,也必須救下高風雲,絕不能讓高家就此斷了香火!
“韓先生,”高瀾心意已決,當即便朝韓風抱拳道:
“高家就隻有高風雲這一個兒子,縱有千錯萬錯,也不該是絕後之罪!還望先生看在玉樸掌門麵上,饒過高風雲這一遭。高瀾感激不盡,定當加強教誨,再不重蹈今日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