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所事事的藝術
尊敬身體的自然修複力量
健康規則
人體或許非常複雜、難以完全了解,但它持續進行著恒定調節的簡單性能。
我們施予了身體太多不必要的壓力,例如服用藥物、營養品、不規律的作息、睡眠不足,或是過度運動、飲食、飲酒。這些都會破壞身體的恒定調節。
好消息是,我們能讓身體自然回到恒定調節的狀態,隻要尊重身體喜愛的節律、認真善待你的身體,就能辦得到。
保持正常作息,盡量活動你的身體(離開你現在正坐著的椅子),吃真正的食物,攝取你需要的所有養分,減少你的每日發炎量,跟上能增進你健康或幫你計劃未來健康的新科技;可以的話,與世界分享你的醫護信息,這些都是很基本的原則。我會再加上一點,隻需要簡短的解釋:那就是“無所事事”。如果我在本書一直暗示著什麼,那就是“身體的運作是很神秘的”,要是有機會,身體常會自我修複。在這個世界裏,我們徒然無功地往身上強加健康益處,我們服用營養維生素,以為自己需要A藥丸或B藥水,但我們可能隻要“無所事事”,就能讓身體變得更健康。
當我在巴爾的摩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受訓時,劉易斯·托馬斯(Lewis Thomas)有本著作深深影響了我。托馬斯是個樣樣皆通的人,他是內科醫師和研究人員、是詩人和散文作家、是教育家和行政人員,也是政策顧問和導師;他對文字和語言有種掌控能力,很多人說他是經典的詞源學者;他寫的文章優雅、聰慧,又有風格,讓他贏得醫學界外的書迷群。他有29篇從1971年起就持續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發表的專欄,在1974年集結成了一本供外行人閱讀的書《細胞生命的禮讚》(The Lives of a Cell),不僅成為暢銷書,還在1974年獲頒國家圖書獎。他的故事原名為“生物觀察者手記”(Notes of a Biology Watcher),從個人觀點出發,簡短寫下了生物科學界的當代研究和議題,這種議題不太吸引大眾,至少一般人這樣認為。但托馬斯寫得清晰又有智慧,讓一般人也愛讀,有部分原因是他寫的口吻輕鬆、隨性、自然,又充滿撩撥興趣的細膩方式。雖然他在免疫學和病理學領域有兩百多篇極度專精的論文,但他的非正式作品在今天仍受到高度喜愛。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在普林斯頓大學就讀本科時,有幸見到了劉易斯·托馬斯本人。他們將新成立的劉易斯·托馬斯實驗室捐給分子生物係時,我還隻是個大三學生,而我是“進駐”該建築物的第一班學生之一。好處之一就是參與了好幾晚的劉易斯座談會,這是大學為學生安排的,不過當時劉易斯年老體衰,已在他輝煌一生的尾聲了,而我在分子生物學和醫學領域的研究卻才剛開始而已。不過,我還記得他對我們說的簡單聲明,我寫在行事曆上,保留至今:“這是學習醫學以外事物的機會。醫學是觀察與詮釋的藝術,這項藝術在書中可學不到。”
有一本我現在仍然珍視、收藏的書,從習醫至今,一直對我有不可磨滅的影響,這就是托馬斯在1983年出版的《最稚齡的科學:一名偉大醫師的觀察手記》(The Youngest Science: Notes of a Medicine-Watcher)。在這本書裏,他描述自己父親最早的一名患者向他抱怨血尿的問題,他的父親檢查了這位病人和尿液,卻診斷不出原因。為了爭取時間徹底研究,他父親開了布洛氏丸(Blaud’s pills)給患者。這在20世紀初是治療貧血的常見增鐵療法。患者在開藥的同一天回來找他父親,告訴他沒事了,血尿治愈了!這位患者很有可能排出了一個原來沒有症狀的腎結石之類的東西,但他父親從此聲名遠播。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患者常常沒有清楚的醫學解釋就痊愈了。他們的身體運用自己的複雜魔術自然複原,其實和醫師沒關係。托馬斯說得好:
罹患最糟病症的患者總會複原,起碼一部分病人會;也有極少數的病症,如狂犬病,會讓患者無一幸存。但大多數的疾病都是讓某些患者死亡,另一些患者卻逃過一劫,如果你是少數的幸運兒,也剛好有一位穩健、有知識的醫師,你就會認為是醫師救了你。以前我父親開車載我時,常對我說,如果成為醫師,千萬別信這種事。
不過,雖然他這麼懷疑,他到哪兒還是會帶著他的處方箋,並替所有的病人開出大量的處方。這些神奇藥方都包含了五、六種蔬菜成分,每種都需要由藥劑師小心衡量測重,藥劑師會搗碎藥粉、融入酒精、裝瓶、附上卷標,卷標隻寫上病人的名字、日期和劑量指示。藥物的內容則是一個謎團,為了保持神秘,處方總是以拉丁文書寫。這種療法的作用是為了保險……因為,這些藥物是安慰劑,也是醫學長久以來(好幾千年)的主要支柱和唯一科技,也因此有著宗教儀式般的咒語魔力。我父親不太相信這種藥物的效力,但他每日行醫時還是會用。他的病人期待這些藥物,不提供這些藥物的醫師很快就沒有生意了。那時以他所見,這些藥無傷;甚至在疾病對病人產生影響時,這些藥還能讓病人有點事可做。
跟家庭聖經一樣大的《美國藥典》(United States Pharmacopoeia),就放在我父親的辦公室裏,跟很多課本以及醫學和手術的專題論文放在一起。寫進處方的藥物內容物,以及藥物的混合與使用,都在這本藥典裏。
找遍了許多渠道,去年我終於在易趣網上買到一本《美國藥典》,除了古怪好玩的療法處方,其有趣之處,就是它的作者群在1900年集結一堂以製訂一套標準,包括術語表、單位、所需數據的成分等,並要求這本手冊裏收錄的每個“療法”都必須非常清楚明了。超過百位醫師齊聚一堂並達成這樣的共識,這在今日是難以想象的,但這種協議卻是健康照護非常迫切需要的。《藥典》裏描述了如何製造上千種草藥、營養補給品和其他配製品,隻是這些配製法都沒有附上療效,隻有製造和配製的標準流程。從很多方麵來看,這本書代表了維生素和營養品數百億美元商機的起源,隻不過那些配方成分似乎已隨著歲月流逝而逸失。有趣的(也許是令人憂心的)是,維生素和營養品在20世紀初是由內科醫師和藥劑師管轄,今日卻已不在醫師的權限內,甚至不受任何政府或組織規範,跟傳統製藥受到嚴格規範大相徑庭。
跟我在書中提到的其他思想家、醫師和哲學家一樣,劉易斯·托馬斯父親的想法是超越時代的,他知道疾病有其神秘的本領。人會因為任何原因而複原,沒有一個原因是處方箋的療法或“靈藥”造成的。
其實,“無所事事”還有些重點可以再討論。這不是說某些疾病的已知與必要療法是沒有用的,而是要討論另一種觀點:思考一下,“無所事事”在其他的例子中可以代表什麼。你不需要吞藥丸和尋找外在解藥,隻要專注身體內在的自我修複機製,進行自然調節即可。你可以遵循本書概述的宗旨,活在預防而非治療的世界裏。如此一來,你就會將身體當成一個複雜又充滿動態的係統來對待,不能隨我們的興,用三言兩語來解釋。然後也許你就會以一種全新的眼光與方式,活出更好的健康。
我們能控製身體的總開關嗎?
總開關在哪裏?
這是個好問題,而且在科學界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了。我們需要衰老嗎?有沒有讓身體“以為”自己不用繼續衰老的方法呢?我們能找出一個總開關讓身體自己關機,以避免衰老發生嗎?更重要的,我們真的需要死亡嗎?
我們可能不比史前老祖先更能達到不死的境界,但能對衰老和延長生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我們現在不但活得更久,而且在生命的最後幾年,活得比前幾代人更好。在過去150年間,人類的平均壽命從約45歲增長到了80歲。不過,我們還需要回答許多問題和難題,即使這些問題不會讓我們永遠不死,但這些問題卻能幫我們將長壽的疆界推得更遠,到達奧登巧妙描述的“持續複原以臻自然的境界”。
所有生物在體內都有總開關這個想法,既有趣又神秘。讓我們想想下列的情況:老鼠在得癌死去之前,會活大概3到5年;狗在宿命召喚前,會活7到14年;活到70或80歲的男女會在其他像心髒病或意外災難等造訪之前,開始得癌。這三個物種都有極為類似的DNA,但卻分別活個幾年、幾十年,或者上百年,極為不同,老鼠和狗的總開關很明顯跟我們的總開關有不同的時間。可能有一天,我們會更了解這些開關,但也可能永遠不了解。不過,也許我們會找到控製總開關的方法,這種想法可能還實際一點,而這也是我每天在行醫和實驗時想找出來的結果。
能終結疾病的兩個基本信念
由於有著這兩個基本信念,終結疾病是做得到的:
第一,多數疾病都可延遲或可預防。
第二,接下來20年間,很多能治療現在這些疾病的“靈藥”都會出現。
這兩點都讓人感到很樂觀。我有幸能看到世界上很多實驗室和公司的進展,包含了科技和藥物的發展。而這也就是樂觀和希望的來源。
疾病是可以預防的,我們不能小看這一點,即使在我這一行看來也是真的,多數的癌症死亡案例是可以避免的。你想想男性的主要殺手,前三名就是前列腺癌、肺癌和大腸癌。這三個病狀全部加起來,癌症的死亡率就占了60%。
如果你是男性,前列腺特異抗原(PSA)測試隻需用簡單的血液樣本就可及早發現前列腺癌。如果檢驗顯示你是前列腺癌的高危人群,那麼治療可能就會讓你受益,不管是手術或是放射治療,都會對抑製你的疾病發展有明顯的效果。
這些治療方法真能拯救性命的資料目前還不可得,但我相信它們,因為這些研究要花很多年才能完成,而且現在正在進行當中。以肺癌來看,戒煙和減少吸入二手煙能大幅降低罹癌的風險,胸腔計算機斷層掃描則能降低你的死亡概率。大腸癌也能通過結腸鏡檢查,在發癌之前找出息肉來避免。
如果你是女性,那癌症殺手前三名則是乳癌、肺癌和大腸癌。同樣,你能用現在的科技來預防、治療這些癌症,這對你是否會死於這些癌症的概率有深刻影響。
預防醫學的力量
不管你是男性還是女性,預防心髒病和中風是相當直接、可行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某些飲食規則和服用降血脂藥物的功效了。因此,如果你隻想從本書記下一個重點,那就是“預防醫學的力量”吧。請你也記住,這不隻跟你有關,這跟我們所有的人都有關係。
美國的保健花費太高昂了,其費用花了國內生產總值的17.8%,總值超過兩萬億美元,是國防預算的四倍多。這個數字預計將在未來幾年攀升到20%以上,其中大部分都會花在人們最後幾年的日子裏。
這些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活得不健康,他們在老年時,因為治療不好或得了花很多年才會發展到不能控製狀態的慢性病,所以才得呼吸這麼昂貴的空氣。一般家庭的保健費持續攀升,讓付得起的人家一年得付上15 000美元。美國的保健係統破碎不堪,也無法持久,我們現在是發達國家中人均醫療花費最高的國家,在2004年,我們約比挪威多花了49%,而挪威是發達國家中花費第三高的國家。我們平均每人花費在保健上的金額,是發達國家平均數的2.5倍,但我們的保健結果卻不比他們好,高花費並沒有造成更好的保健或安全。
據估計,每年約有98 000人到195 000人因醫療過失而死亡,約57 000人因照護不足而死亡。美國境內雖有類似的醫療質量,但價格卻有很大的差異,而世界衛生組織將我們的健康係統表現列為全球第37名,但花費卻是第一名。我們在30個發達國家中的預期壽命排在第22名,有超過5 000萬人沒保健,超過2 500萬人的保健不夠,這些人大部分都有工作。
創新能拯救健康與保健
藥品的現狀更是慘烈。我堅信創新會拯救保健,像我書中所提的創新賦予人們力量,創新也會讓藥物發展發生。在20世紀80年代,因為有大膽倡導尋求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AIDS)療法的關係,藥物的發展盛況空前;但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我們卻失去了動力。那時候,因為我們想戰勝HIV和其他有新聞價值的疾病,每年都有15到20種新的化學個體發展出來;現在這個數字降到每年隻有寥寥個位數而已。而這不是指針對HIV的化學藥品,而是我們每年在所有藥物發展當中的整體“進展”。
一旦HIV成了可控製的病狀、不會再吞噬世界的人口時,我們就停下對該研究的討論和降低積極程度了,而其他的醫學研究也因此遭殃。尼克鬆總統雖是在1971年“對癌宣戰”,但這場戰爭還沒結束,我們卻已經放棄前線了。自從1971年《國家癌症法案》(National Cancer Act of 1971)簽署以來,美國失去了1200萬國民。每次國民付出10美元稅金,隻有1分錢是用在癌症研究;我們每年花不到50億美元進行癌症研究,但美國人每年卻花上200億美元在美容產品上,還花了53億美元來買薯片!我們每年約有56萬人死於癌症,比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死亡人數還多16萬人。
如果健康照護花掉了國內生產總值的20%,我們為什麼不多分派一點錢來自救,逃脫這殘害人民的疾病呢?但我也在前麵說過了,這不隻是癌症而已,因為癌症是終極大魔王,我們對癌症的所有知識也將會造福其他疾病的治療,這在人類曆史上特別的重要,因為醫學的許多角落都響起了警示,我們有些最古老的大敵(我們以為已經戰勝的大敵)正回來纏著我們。
在這本書的前麵,我已經提過傳染病較“容易”治療,因為它們與入侵者有關,我們還能向這些入侵者發射子彈,但有些感染則不怕我們的子彈。幾乎沒什麼醫師記得抗生素出現前的日子了,那時人們常因普通感染而住院,連最簡單的手術都有致命的葡萄球菌屬(staphylococcus)陰影籠罩。
但傳染病專家現在又開始研究當時的情況了,因為這個壞菌可能又開始作祟,成為了可怕的威脅。富有的國家把科學戰勝細菌的勝利當作理所當然,但越來越多醫師開始對抗隻有最強悍的抗生素才能戰勝,或者根本就沒有辦法戰勝的感染。僅在美國,有抗生素抗藥性的感染每年就造成約10萬人死亡。想象一個抗生素像化療的世界:產生有毒的副作用和無法預測的結果,卻沒有預期的保證治愈結果,你就能了解流行病學家夜間驚醒的原因了。我們必須尊敬我們同儕生物的複雜係統,細菌也不例外,它們跟生物一樣,會通過進化來適應新的環境。
除了社會過度使用抗生素、造成抗藥品種外,這些超級病毒的出現部分也是因為新抗生素聖戰的疏忽。我描述的是醫學科技在快速發展中的光明樂觀景象,但我們如果要盡快實踐這些有希望的突破,還是得需要更多的醫學創新。醫學的幾乎每個領域都需要更多的腦力和人力,現在大部分兒童長大都不想當醫師和研究人員,他們都想當下一個網絡大亨。可悲的是,部分因為最近沒有改變大局的發現出現,醫學漸漸失去了光環。但(我也相信的)好消息是,因為新科技將複興科學界,所以進展已經發生了,醫學界將再度成為人們有機會改變未來的領域。
爭取你自己健康的權利
爭取我們的健康權
“權利”的概念就位於我們心裏的最前線。我們都會珍惜自由發言權、隱私權和投票權等,這些都是美國生活的基本部分。但健康權呢?活得長久、無病無痛一生的權利呢?
美國總是深信人可以創造自己的成功,我們愛死獨立了,這項個人的權利深深羈絆著美國的文化。獨立紀念日是美國最重要的國家假日,也是美國精神的基石。但不知怎地,個人獨立的概念在遇到健康的主題時,就失去了方向。
我們的健康轉了個大彎,我們的保險項目也不是我們需要的,我們喜歡指責別人,卻不願照鏡子看看自己。我們忘了美國的開國元老盡全力讓美國能獨立發展,我相信這造就了許多人正直、堅忍和負責任的特質。
新年新希望:每一天都要為自己的健康負責
我已經在本書一開始就把個人責任的重要性播種到你腦海裏了,我希望這個概念在你前進時,深深紮根在你的腦海,並讓你采取必要行動來掌控你的健康與生活。每年的1月1日,如果你要許下真正做得到、真正有力量、真正能持續一整年的新年期許,那就把你的目標訂成“不管生命中發生了什麼事,每一天都為自己的健康負責”。如果你體內確有總開關,隻有你能控製這個開關。
有一次我在女兒的學校為一群六年級學生演講,我用了一個很適合他們的比喻,因為他們才剛開始了解細胞是什麼。在解釋細胞的時候,我問這些孩子要怎麼停下一輛狂奔的火車,他們幾乎全都答對了,那就是“找出刹車在哪裏”。我提醒他們,要找到刹車,並不需要了解火車的具體細節,或刹車會釋出多少磅的力量來停下火車,或刹車是怎麼作用的,隻要拉下(或推、或按、或隨便什麼動作)刹車就可以了,這也應該是我們照顧身體的方法。
科學在某種程度上就跟建造鐵軌讓火車跑是一樣的,但在完全了解身體(我們的個人火車)偏好的操作方式之前,就得讓身體進行最有效益的功能。我們至少得注意身體的刹車和油門,用我們現在擁有的知識,找出方法操控這些按鈕,這會讓每個人得以控製那無形的總開關。
我希望我已經給了你許多概念,起碼可以讓你開始在生命中創造出很大的不同了。我不期待你今天就會執行本書的所有策略,或明天就改變你的生活形態。更重要的是,讀到了這本書的這裏,你應該已經認識到自己算是特別的一群人了。這份認識將會幫助你創造所需的改變,活出更有知覺、更完滿的生活,能接受時間與老化的試驗。
整體健全,部分才會健全
我知道保持健康替人們帶來了多少價值,因為我每天都看得到;我也看到生病對人會有什麼影響,不管他們人生有多成功、有多少人愛他們、愛得有多深,都一樣。沒有了健康,你就什麼都沒有。但當你有了良好的健康,幾乎什麼事都有可能了。
我避免在本書一開始做出太過特定的斷言,如遵循建議提升整體健康外還能讓你達到怎麼樣的目標,如減肥、美化外貌、增加心智和記憶、提振精神,甚至是提升你的性生活。我不想指出任何單一的好處,讓你誤認為本書僅有單一重點,因為健康的好處無遠弗屆,當然也能因人而異。你健康的時候,尤其是你用我詳述的係統觀點來增進健康的話,一切都會變得很完美。
柏拉圖曾說過:“整體健全,部分才會健全。”不管你想從這本書獲得什麼、不管你健康或生病了,我都希望你至少會接受本書對個人行動的請求。終結疾病就在你我之間,隻有我們自己才能決定是否能終結疾病。有勇氣加入現行醫學革命的人,我歡迎你。
挑戰與回應
我在前言提過,本書初版的回應十分熱烈,我享受那些讚譽和正麵的評論,也欣賞那些批判和激烈的辯論。從關於維生素、小劑量阿司匹林、全身掃描的議題,到對降血脂藥物和DNA篩檢的熱烈討論,這些對話對當代都非常重要。
事實上,引起這麼熱烈的討論,正是我寫本書的目的之一,這會幫助每一個人(不管你選擇站在哪一邊、或接受哪種數據)用個人獨特的方式來控製健康,並注意身體有什麼問題。記住,我在本書前言就提過(在其他地方也用了不同的方式重複過):
本書最重要的信息之一,就是健康的決定沒有所謂的“正不正確”;而且,不會隻有一種正確的決定。你得結合自己的價值觀和健康狀況谘詢你的醫師,替自己下正確的決定。
以下的答案,回答了一些來自學術界內外的常見問題。我從龐大的“建議箱”裏,從大家提出來的意見、反應和疑問中,重新設計了11個問題,用來反映廣大讀者的意見和疑惑。在這些答案當中,你會看到對本書前述內容的呼應,也加入一些新的信息,以響應許多讀者的反饋並解答相關疑慮。如果這裏所列的問答沒能解答你的問題,那就上我的網站(www.davidagus.com)來問我,讓我們保持溝通暢通。
1. 每個人都可以服用阿司匹林與降血脂藥嗎?
問:你好像太簡化解決方法了。如果讓人照你的建議辦,可能會有危險。比如說,你暗示每個人都該服用阿司匹林,大多數人也該考慮服用他汀類降血脂藥物。這個“處方”未免太泛了!怎麼計算可能發生的嚴重副作用呢?阿司匹林可能會導致出血,而他汀類可能會造成記憶力和肌肉的問題,也可能讓身體缺乏輔酶Q10。
答:就健康來說,藥物是不能一體適用的;我們對個人健康能盡的最大心力,就是“了解自己”,找出自己對某些疾病的個人風險,追蹤影響自己感受的生活習慣。這會讓你得到需要的信息,然後才能跟醫師一起量身定作專屬你個人的療法。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深信所謂“個性化醫療”,也就是說,每個人的健康照護原則應是依照個人的生理學、遺傳學、價值體係和獨特病況的特定需求而來的。
我們終於進入令人興奮的醫學時代,科技能提供定製化的療法和預防法,就跟依照個人身材來量身定做西裝或高級定製禮服一樣,但這一切都要從“你”開始。
老實說,我不建議大家盲目服用阿司匹林,而應該先跟醫師討論,根據個人狀況來決定,包括阿司匹林可能產生的副作用風險和個人耐受性。而且,我希望見到這樣的討論。我建議服用阿司匹林,是因為本書中提到的好幾個已發表研究,包括2012年3月發表的兩個新研究。其中一份最新報告,檢討了涵蓋17 000名病人的五項長期研究。那些英國研究人員發現,每天服用小劑量阿司匹林(至少75毫克)長達5年後,可以減少36%罹患轉移性癌症的風險,而且減少罹患腺癌(包括肺癌、大腸癌和前列腺癌等實體癌)的風險,數字高達46%,非常驚人!
另一項由牛津大學研究人員進行的研究,檢視了51個大型的長期隨機控製試驗,包括70 000名隨機服用阿司匹林和不服用阿司匹林的病人信息。研究顯示,日服阿司匹林三年後,跟控製組比較之下,發癌的風險降低近25%;五年後,服用阿司匹林的人死於癌症的風險降低37%。這些研究在醫學期刊《柳葉刀》發表之後,其他研究相繼出現,也證實了這些上述結果。
若數據達到科學方法(見下一個問題)的嚴密標準,那麼我讚成支持該數據。除非數據顯示其他結果,否則我的建議不會改變,他汀類降血脂藥物也一樣。現在數據顯示他汀類能幫助許多人控製致命炎症,享受更長久、更無疾病幹擾的生命。數據很清楚顯示他汀類可以延緩心血管疾病的發生、大幅降低癌症的風險,讓人活久一點。
但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他汀類確實有副作用,但是這些副作用全都是可逆的,包括肝髒異常、記憶力問題、肌肉疼痛和糖尿病風險。這些問題非常少見,而且若是副作用出現,隻要停用他汀類藥物,副作用就會逆轉。醫師和病人可能對食品藥物管理局最近公告的他汀類和糖尿病關係(更多細節請見下一個問題)反應過度,這讓我很擔心。食品藥物管理局公告中描述的數據並非最新的,而且非常罕見,我建議病人和醫師注意。
我也希望我們不需要對病人提出“服用降血脂藥物”這樣籠統的建議,隻是現行的科技還無法篩選出需要服用的對象,以及無法受益的對象。希望未來辦得到。
他汀類降血脂藥物適合你嗎?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再次強調,所謂“正確”的答案,取決於你的個人情況、風險,還有你的價值體係。要不要服用他汀類,得要你跟你的醫師討論過再決定。我希望你們會討論他汀類對你的風險和好處,因為這沒有標準答案。
唯一的正確答案,就是尊重你的價值體係,跟醫師開誠布公地討論。這會幫你記住: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值得權衡的利害關係。比如,每天開車,你知道自己死於車禍的風險比較高;我們替孩子買玩具,包裝上也有警告標語,隻是如今沒什麼人注意。再說一次,每件事都有值得權衡的利害關係。了解這些利害關係,它們對我們有什麼用,還有在我們個人狀況下該怎麼權衡,都取決於我們自己。對某些人來說,可能好處大於壞處;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壞處遠超過承受程度。
別忘了:我製作了一份供下載的個人健康清單問卷(見本書4~8頁),讓每個人都朝正確的方向踏出第一步。這份問卷是設計來讓你和醫師一起確認用的,讓你去看醫生時有內容可以問。這也能幫你更了解自己,並與自己的健康照護提供者建立一種新的關係,而該關係將有助你接觸到最先進的醫學和科技。這份問卷可以在www.TheEndofIllness.com/questionnaire下載,而且有讓人直接在網頁上作答的版本,以便你打印下來,帶去給醫師看。這樣一來,你就能充分“利用”看醫師的時間,主動為自己的健康負責。
2. 如何分辨互相矛盾的健康建議?
問:我最近讀到,他汀類降血脂藥物因導致罹患糖尿病風險而被貼上警告標簽。這麼多相互矛盾的建議,都把我搞糊塗了,而這在醫學中實在很常見。我怎麼知道該信任哪個消息來源?我希望自己是個有教養又博學的人,麵對各種健康建議時卻經常分不清好壞。有何建議嗎?
答:文獻總是充斥著相互衝突的數據,加上媒體也會提供矛盾的信息,讓人更難選擇該相信什麼、怎麼做出有根據的決定。尋找真相的方法之一,就是關注那些符合科學黃金標準的研究,也就是雙盲、有安慰劑對照組的研究,尤其是那種運行時間很長的研究,以及集結了多個有上千名病人(甚至數萬名病人)參與實驗的研究。
我在第六章和第七章中提到,參考“前瞻法”研究也很重要,而非那些回溯法與觀察性(retrospective and observational)研究。最近的他汀類藥物爭議提供了極佳的範例:某個較大型的新數據集,促使食品藥物管理局在他汀類藥物包裝上貼上Ⅱ型糖尿病風險警告卷標,而該數據就是來自由美國婦女健康倡導協會進行的某觀察性臨床試驗。觀察性臨床試驗的分析有其價值,因為它們可以指向可能的問題,卻不如前瞻法研究那樣有決定性。前瞻性研究的很多變量都受到控製,結果因此比較沒有爭議。
有幾個隨機臨床試驗的統合分析也顯示,服用他汀類藥物會稍微增加罹患糖尿病的風險。但在這些試驗當中,心髒病與某些癌症的風險也明顯降低了。每種藥物都有風險,這個例子就是其一,但其益處明顯超過風險,因為這些隨機試驗的臨床結果都得到改善。
在這些試驗中尋找新糖尿病人的預測因素時,不論病人有沒有服用他汀類藥物,似乎都有類似的結果。這些預測因素包括較大的年齡、較高的空腹血糖值,以及代謝綜合症的一些特性。這樣看來,他汀可能隻是讓會得糖尿病的人提早出現症狀而已。
許多備受尊崇的名醫很是把這個警告標簽當成一回事。我也很尊敬、仰慕他們,但不是很同意他們的結論。我認為,現在每個醫師都應該確認所有服用他汀類藥物病人的空腹血糖值和糖化血紅蛋白(90天的血糖濃度標記)。糖尿病是很容易控製的,提早治療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