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無數目光投來,我有種讓媒體記者長槍短炮包圍的感覺,在這些大大小小的眼睛裏,分明隻閃爍著一樣東西,那邊是赤luoluo的貪婪,沒錯,對權力、對財富、對地位、還有對榮耀的渴望。
“糟糕!”
我倒抽一口涼氣,眼角餘光隔著密密麻麻的人頭捕捉紫羅蘭的動向。
“看來在劫難逃啊……”
“大人,他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您。”
歐文靠著我的背,低聲說道:“就算德維德來了,我們恐怕也無力回天。”
“我知道,沒看正在想辦法嗎?”我從牙縫裏生硬的擠出幾個字,喉嚨以下凍住了似的知覺全無。
“要不……我們奮力一搏,那邊的紫羅蘭應該會配合,讓那家夥趁機救您走。”騎士使肩膀碰碰我暗示著。
“我是你們的封君和領主,絕不會用自己手足的生命做逃跑的犧牲,今天栽在這,我認了。”
語氣雖毅然決然,身體卻不聽使喚,我試著動了動手指,那裏酥酥麻麻的乏力。
“再賭一把,敢不敢?”
歐文疑惑的皺著眉,不明白公爵大人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麼藥,我推開護衛的士兵,製止了他們要跟上來的想法,拿牙咬斷纏著的繃帶,將長劍插進地裏,攤開雙手一步步向前。
“我就是奈梅亨公爵蘭迪-阿德裏安-霍夫曼,奈梅亨和弗裏斯蘭的主人、丹麥的合法領主、梵蒂岡的解放者與保護者,人稱上帝之劍的那個蘭迪。”
我走到合適的距離停下,鎮定自若的擠出個優雅的微笑。
“在以上頭銜之前,我是名貴族和騎士,因著神授的尊貴與榮耀,請求受到符合身份的對待,不要讓下等人的魯莽損害到一名騎士的名聲。”
我說著,淡淡的掃了眼虎視眈眈的雇傭兵,為首的幾個明顯出奇憤怒。
“我希望由另一名強大且值得尊敬的騎士來剝奪自己的自由,對此所產生的一切結果將會服從通行的規矩,包括繳納足額的贖金以及割讓封地……”
說到封地的時候,在場每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尤其具裝稍遜的四五名敵方騎士,沒有采邑的他們心動不已
“我要求公平公正的決鬥,這誓言有上帝見證,絕不反悔!”
“決鬥?!”
“天啊!!”
大家議論紛紛,有人興奮、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憂心忡忡,歐文走過來請戰:“我替您出戰吧,大人。”
“不,我自己來。”
我伸手攔住忠心耿耿的騎士,同時衝暗中關注的代號四做個隱秘的手勢,可以想見她此刻心裏肯定在罵活該作死的混蛋。
“勝利者有權決定對手的生死,讓我們來一場男人間血與火的較量,如何?”
我後半句話是衝著老伯爵說的,他年輕的時候在士瓦本是個出名的騎士,但這不代表歲月蹉跎的如今,當著屬下的麵,老伯爵能裝縮頭烏龜嗎?
他笑了,似乎聽見什麼開心的事,嘴角咧得快撕到耳朵,眼睛被堆起的皺紋埋沒,變得更小了。
“願上帝保佑您,尊敬的公爵大人。”
老伯爵沒動地方,不過聲若洪鍾的飄來:“我佩服您的勇氣,真的,幾十個人險些幹掉我們幾百個,隻有與您對陣,我才明白那些所謂天才的無知和可笑,倘若眾目睽睽之下不接受挑戰,豈不被人笑我老而無用?”
他頓了頓,就在我以為目的要達到的時候突然接著說:“如果可以,在我們的決鬥前,能否將初陣的機會交給我的侄子,菲德爾比男爵的長子,尼克-諾德,他父親、我的弟弟上個月剛剛為他籌備了冊封儀式,這個年輕人需要展示能力的舞台,而同您的決鬥,無疑將在他的人生履曆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個無恥的老幫菜!”
按捺不住的怒火直衝腦門,估計明眼人都看得到熊熊燃燒的烈焰,我既騎虎難下又無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後者擠擠眉毛,一副有能耐別往坑裏跳啊的欠揍模樣。
“我接受菲德爾比的尼克-諾德騎士的挑戰,正如尊重他的榮耀。”也好,先殺個小毛孩祭旗,順便熱熱身,我這樣輕鬆的想著,很快笑意全無。
尼克-諾德騎士扣著頂帶麵具的頭盔,壯得像頭初生的小象,身材高得令人踮腳仰視都未必瞅得清下巴長沒長胡子,不同於騎士常用的長劍,他扛著柄釘頭的鏈錘,膀子甩得虎虎生風,活脫脫肌肉狂魔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