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手,走到他身邊,可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仿佛沒發覺我靠近似的。我兩手撐著圍欄,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依舊沒理我……我挫敗地望了眼大海,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路德維希……謝謝你!”
路德維希斜著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沉默地望著大海。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紫藍色的眼睛避開了我的視線,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一路上,他始終沒有和我們說一句話,就這樣,在無聲中,遊艇靠了岸。下了船,路德維希麵無表情地對我和阿武說道:“你們走吧。”
“啊?”我張大的嘴幾乎可以吞下一顆雞蛋。他怎麼突然要趕我們走呢,之前他對我們的態度還是挺好的,難道他還在生我們撞壞他遊艇的氣?
路德維希沒有多看我們一眼,帶著手下,轉身就走了。
我是不是被他討厭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沒來由地有點失落。
3
由於路德維希的幫助,我和阿武才順利地從遊輪上撿回一條命來。回到林子裏的小樹屋前,天已經黑了。
樹影幢幢,銀色的月光從天際灑落下來。一進門,阿武便兩手支著下巴,呆呆地坐在藤蔓纏繞的木梯上,好像在想些什麼似的。
“阿武,想什麼呢?”
看到我走近,阿武立刻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窩……聽說……有個森林神秘痛到……能……出道!”
“是嗎?真的有神秘通道?”聽到阿武這麼一說,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撲行撲行……危險……”阿武擺了擺手,看得出來,他並不想這麼做。
“阿武,我決定了,我要去找那個神秘通道!”我望著阿武嚴肅地說,兩眼綻放著堅定的光芒。
“呃呃呃……”阿武拚命搖著頭,仿佛是個撥浪鼓,“我……撲希望……危險!”
“嗬嗬,放心吧,我老爸老媽是考古學家,我從小就跟著他們一起冒險,這些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我用輕鬆的口氣對他說,以為這樣阿武就會同意讓我去參加德藍島勇士大賽,誰知道他的臉色更加凝重了。
“窩知道……可……可是這個……對你……還是太危險!”阿武攥緊了拳頭,因為緊張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動,他艱難地再度開口,仿佛鼓起了所有勇氣,“痛……痛到裏……又很多……怪物……太太……太可怕了……”
窗外的夜空漆黑一片,月亮像個青白的吊死鬼一樣掛在那裏,襯得周圍一片陰冷詭異。阿武的臉被青白的月光照得一陣陣慘白。
桌子上微弱的燭火閃了一下,仿佛快要熄滅。
可是……找了那麼多方法都沒有成功,說不定,這就是剩下的唯一出島的方法了!
“阿武,我還是要去!”我握住阿武的手堅定地說,眼神決絕,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無論前路多凶險,我一定要去闖一闖!
阿武望著我,張大了嘴巴,簡直無法置信,可是他看到我的表情,想了半晌後還是被我打敗了,他有點無奈地點了點頭說:“好吧……不過窩要跟蟈蟈一起去。”
一大早,我和阿武就起床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向阿武口中的說的森林秘密通道進發。
由於小樹屋就在森林邊緣,所以我們很快就順著小溪踏入了森林深處。
清晨,森林裏的空氣很潮濕,濕氣中夾雜著腐葉的味道。這裏簡直是個植物王國,成千上萬種植物用各種深淺不一的綠色衝擊著我們的視覺,樹葉的形狀千姿百態,還有那錯綜的紋理構造,哪怕列出“溫熱帶植物學”中所有的名詞,也無法描述得全。
林子裏處處可見怪異的樹根,像章魚的觸手,穿過其他樹木的底部,順著地麵綿延展開,往往是一棵樹就占去好大一塊地方。樹幹也多是七扭八歪的,或直躥高空,或由同一根部分別長出,再緊緊地纏繞在一起。繁茂的枝葉在半空中搭起一個密不透風的天棚,把裏麵圍得水泄不通。看來無論發生過什麼,叢林都會把留下的痕跡掩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