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藍老爺雖明知故問,可是打破了這尷尬底下的不安。
藍楓輕點了下頭,說道,“兒子一會兒便要離京了。”
“這麼急?”姨夫人吃驚道,怕藍楓不高興,並不表現得那麼明顯。
出乎錢瑾的意料,藍楓竟然應了聲‘嗯’,這才是讓人驚喜呢,孰不知以前他是不會這麼正麵地回應姨夫人。
“要離京也先把茶敬了,這禮是不能廢的。”在田氏身邊的藍英開口道,王媽媽已端了雕花托盤,上麵的三杯茶正嫋嫋地冒著熱氣。
“等人到齊了再敬。”藍老爺一臉的不悅,但卻不是針對藍楓他們,“再去催催,這都日上三竿了,怎麼還不起來?”
說的就是藍致遠,打小就被田氏捧在手心長大,這些凡俗禮節他自然是沒放在眼裏。
下人們來稟,二少爺已起,梳洗完馬上就來。
“不如讓楓哥兒先敬吧,長幼有序,等楓哥兒敬好了,致遠他們差不多也來了。”田氏為藍致遠說話,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王媽媽得了田氏的示意,端著托盤走到錢瑾身邊,說道,“請大少奶奶給長輩們敬茶。”
兩人齊膝跪在三位長輩麵前,先是敬了藍老爺,得了他一副上號的古畫,接著是田氏,隻見她輕輕抿了一口後,對錢瑾言道,“相夫教子,望你以後秉承女訓,淑德賢良,持家有道。”
雖然是客套話,錢瑾也敬謝不敏,最後得了她一對通體透亮的羊脂玉手鐲。
最後是姨夫人,她雙眼含淚地喝下兒子和兒媳婦的茶,說道,“夫妻和順,子孫滿堂。”錢瑾聽了心裏一陣溫暖,總比那冷冰冰的女訓強上許多。
新婦進門,得打賞下人,曹媽媽依著府中的規矩,幫錢瑾一一賞了三兩銀子,這可是他們兩三個月的月銀。
田氏撇了撇嘴,一臉的滿不在乎,而藍英的眼睛都直了,這府中的下人可不是十來個,大大小小怎麼得也有五十來號人,這錢瑾可不像楊氏說的出身小門小戶,不然怎得有這番大方地賞下人呢,不行,一定要弄個明白,免得拿不到好處了。
這大姑姐可謂是絞盡腦汁了,錢瑾送給她一織錦披風都未能引得她的溫和,隻一味想要探究錢瑾的一百一十一擔嫁妝是不是貨真價實。
“再讓人去催催致遠他們,成何體統。”藍老爺徹底發火了,畢竟藍楓今日要出征,一個統帥豈能延誤時辰。
“這不來了麼,”田氏指著遠處小跑而來的夫妻兩個,笑言,“年輕人麼,又是新婚燕爾的,難免貪睡,想當初老爺您不是也是這樣麼?”
“提我們當年……”藍老爺的臉色立刻便成了豬肝色,有小輩在場,被妻子揭了底,難免窘迫。
姨夫人一臉漫不經心,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給爹娘請安。”楊氏羞紅著急忙行禮請安,藍致遠則在一旁吃吃笑著,錢瑾望了眼這妯娌,果真是精雕細琢般的人兒,美得讓人側目,那一身行頭精心打扮,更是錦上添花。
“請二少爺和二少奶奶給老爺夫人敬茶。”王媽媽端了同樣的茶水過來,不過臉上是多了寵溺,藍致遠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成家了,自然是歡喜。
所得長輩的見麵禮都和錢瑾的相差無幾。
王媽媽端著空托盤,說道,“奴婢為下人們討些賞錢。”錢瑾都出了銀子,他們自然是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