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牌位,錢瑾所有的勇氣都消失殆盡,這不僅是她娘還是她以後生活的動力,萬一淩夫人發現了什麼,自己便是辜負了爹的臨終遺言,“那你將牌位還給我,我答應你便是了。”目前隻有先暫時答應下來。
錢瑾握緊拳頭,如今她是孤女,身邊無一人可幫襯,不答應還能怎麼樣,她做不到一走了之,那是她親娘的靈位,再則,她怕從此之後淩夫人將她永遠地趕出錢宅,那就不能給爹上香了,左思右想之後,她答應了。
“夫人,老奴一把老骨頭了,您就讓老奴留在府裏伺候您吧,隻要有口飽飯有瓦遮掩便是福氣了。”一直未開口說話的周媽央求著,連月錢都不用了。淩夫人見有這等好事,自然不會拒絕,連聲答應下來。
令錢瑾失望的是淩夫人並沒有將牌位還給她,相反讓她回常春園收拾一下去後院待著,沒事不準跑到前院來,這等屈辱她嚼碎盡數咽下了,娘,您等著女兒,等女兒長大了就帶您和爹離開這裏,永遠。
錢瑾回了常春園,才到門口就看見那錢玉已將自己的包袱收拾好,更可氣的是連房門都不讓進,還炫耀道,“錢瑾,你也有今天,我告訴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幹活,不然我把你娘的牌位一塊塊地砍下來。”要真是這樣,比一塊塊割錢瑾身上的肉還要疼,她一言不發地拿起包袱走去後院。
當晚,淩夫人就去了常春園,溺愛地問錢玉,“還習慣嗎?”
“娘,這地方真是舒服。”錢玉整個人躺在錢瑾的床榻上,細細地摩挲那上好的絲綢錦被,“白白讓她享受了這麼多年,真是不甘心,娘,不如直接將她趕出去得了,不然住的不安心呢。”
淩夫人怎會不知女兒的心思,錢玉和錢瑾隻相差了兩歲,長得是美若天仙,冰雪聰明,可是總得不到錢老爺待錢瑾一樣的疼愛,久而久之,錢玉極為厭惡錢瑾,可麵子上依然甜美地叫著大姐姐。她拍了怕女兒手,安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娘知曉她最在意她那死去的娘,等她受不住這些苦楚的時候自然會將那十萬兩的去處說出來,那時候再趕走她也不遲。”
“原來是這樣。”原本還愁眉苦臉的錢玉一下子笑得雙眼發光,“還是娘有辦法。”
母女兩個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各自回去休息。
而錢瑾去了後院,唯一能住的地方便是昨晚待過的柴房,想起那一屋子的老鼠,她忍不住嘔吐起來,旁邊的周媽沒好氣地說道,“這點苦都受不了,這同廢人有什麼區別?”
錢瑾甚少同這周媽打交道,一聽她話裏帶刺,一口怒氣噴薄而出,“是,是我沒用,連我娘的牌位都不能好好保護,枉為子女那麼多年,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而不是哭出來的,幹點活兒而已,用不著這般哭喪著臉。”周媽諷刺道,“別忘記了你現在已不是什麼大小姐了,隻是丫鬟或許連丫鬟都不如,人家丫鬟還拿月錢呢,你呢?”
話雖說的難聽,可是句句在理,現下唯有看一步走一步了,自己猶如一隻未長成的雛鳥,對付的確是凶悍的老鷹,她擦了擦臉龐上的眼淚,借著燈籠的朦朧光輝,將柴房略加收拾了一下,鋪好草墊子後就歪下了身子,這一夜她的夢中全是沈氏,“娘,娘……”雙手揮舞著,想要抓住那虛無縹緲的影子,直到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後她才安靜下來,麵上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娘,您放心,總有一天,女兒會帶著您和爹離開這裏。”
“還坐著美夢呢,還不起來幹活去。”一聲嗬斥將錢瑾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隻見周媽正甩開自己的手,怒目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