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幕 花樣美少男(1 / 3)

一個帥氣、英姿颯爽的身影駕駛著破爛鋃鐺的摩托車飛奔在大街上,他簡潔的休閑上衣、黑色的牛仔褲把他清瘦健康的陽光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將近午餐時間,摩托車“喀哧”一聲停在了澡堂門前。

“喂,訂豆芽麵的!”摩托車帽子都沒有摘掉,他就抬著龐大的金屬餐架直接跨進了女賓室,把一盒盒快餐放置到桌子上。

“啊!怎麼回事啊!”

“混蛋!你快滾開啊!”

“啊——!”

“天哪!發生什麼事情了!”

“死小子!還不快滾開!”

“你是聾子嗎?要你滾開啊!”

……

浴室裏的女人們都如臨大敵、作鳥獸散,瘋狂地捂著裸露的身體尖叫著紛紛逃竄,不時地把毛巾、梳子毫不客氣地投擲到他的身上。

“你們發什麼瘋啊?”他不耐煩地從臉上揪下一條某人的內褲,把帽子刷地摘了下來。

“不是訂餐了嗎?快交錢!”

他短短的齊耳亂發,露出天真、純潔的大眼睛,滿臉稚氣卻充滿了氣憤。

“無法無天了!你個死小子也敢闖進女浴室?!我要報警了啊!”澡堂老板娘衝了過來,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蓋頭,“怎麼會有這種家夥!”

周圍一群受辱的女人們躲進了角角落落,隻露出驚恐的眼睛憤憤地瞪視著這個帥氣的小夥子。

他差點窒息,張口結舌了幾秒,才喪氣地擼了擼齊齊的劉海,委屈加無奈地大叫道:“我是女人!”

全場皆倒,無人相信!

停駐了幾秒鍾,澡堂裏爆發了更為高熾的呼天搶地的怒罵。

“說什麼謊呢!”

“騙誰啊!”

“快出去啊!”

浴巾和肥皂齊齊飛舞,拖鞋和內衣比翼雙飛!

噢!高恩燦無奈地撮圓嘴巴,一副頭暈眼昏的表情。

高恩燦不知道這是第幾萬次被當做男人看待了,她對此已經到了麻木不仁的放任狀態。誰讓她有一副女人裏偏高、男人裏偏矮的平板身材呢?誰讓她長得一張足以殺死無數美女的帥男臉龐呢?誰讓她一直男孩裝束沒有一絲女人味道呢?而且,她跆拳道的水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擔當著跆拳道教館的兼職。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三兩下子就能夠解決掉三四個大漢?簡直是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嘛!

曾經徜徉在明洞的街道上,放學的女學生紛紛尖叫著,爭搶著拿出手機搶拍她的靚照,更有甚者竟然含羞忸怩地喊她“哥哥”!

“哥哥,您是哪所學校的啊?”

“哥哥啊,我叫明慧,我們交往好不好?”

“哥哥,你長得好帥哦!”

諸如此類的誤會,隻能換來高恩燦的撓頭無語了,她通常是以更加男人氣息的步態,大咧咧地一笑了之,隻留下一群掛著口水的癡女呆立當場。

管什麼男人女人?還是溫飽更重要!自從爸爸去世,高恩燦無奈承擔起家裏的生活重擔整整八年了。她有一個不務正業、七顛八倒、拈輕怕重、貪吃懶做、偶爾還喜歡打扮得不倫不類地在外麵朝夜弦的媽媽,花錢也大手大腳,不管家裏是不是債台高築、等米下鍋。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學習漫不經心、不思進取,隻知道搔首弄姿搞一些混亂的愛情遊戲。好像支撐這個食不果腹、入不敷出、窮途潦倒的風雨蕭條的閣樓小家,隻是高恩燦一個人的責任!她就像家裏的男勞力一樣支撐起家裏的所有重擔,左支右絀、節衣縮食供給著三個女人的生活用度,以一當十地同時幹著多份兼職,成為了家裏的中流砥柱。連媽媽和妹妹都沒有把她當做女人看待,一律指使得她猶如男人一樣粗活、累活齊齊上陣。高恩燦今年二十四歲的青春年華,卻從未像其他女孩那樣憧憬著春花爛漫的夢境,也從未像其他女孩那樣花枝招展、嫵媚風情。她,隻有豪放直爽的高嗓門,有著男孩子一樣力大無窮的氣力,有著壯漢般粗魯的食相和驚人的胃口!有時候連她自己也會迷惑——我是不是真的不算女人啊?可是……月月必來的大姨媽都說明我是女人嘛!瘋了,真的要瘋了!受周圍人們的影響,連自己都要糊塗了!

從美國飛往韓國的國際航班上,音樂繚繞,氣氛曖昧。鄰座的青年男女開心地玩著撲克,眼波相遇時不僅僅傳遞著牌友的情意,尤其是那個穿著前衛的女孩,一直大膽地拿撩撥的眼神勾引著鄰座的男人。

男人高大健碩,渾身洋溢著肌肉的健康魅力,眉清目秀間還隱隱透露著霸氣的眉宇,細長的眼眸仿佛能夠訴說情意般嬉笑嫣然,直把旁邊的那個女孩迷得七葷八素。

“哎唷,我的牌麵是五哦!”女人癡癡地笑著,拿捏著小鳥依人的作態。

“我的是K。”

“嗯嗯,怎麼老是你贏嘛?我們回到首爾接著玩吧?”女人癡迷地巡睃著他動人的眸子,認為自己的媚態足夠挽留住這個偶遇的帥男。

“首爾?”男人不經意地聳聳眉毛,雲淡風輕地舉起高腳杯輕啜幾口紅葡萄酒,不動神色地輕言道,“不需要再見麵了吧?”

女人的臉色頓時陰暗下來,一片黑雲壓上她的額頭。

可笑!這副德性的女人也想吃我崔漢潔的豆腐?道行太淺了吧。男人把一絲不屑都自語在胸膛裏。

他,回來了!東仁食品公司的繼承人回來了!這個叛逆、任性、天馬行空的家夥終於回到了首爾!

他帶著一身旅途的疲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佇立在落地窗前俯瞰大地——啊,還是逃不脫家族的逼迫啊!這不是還要回來嗎?不是終究還要麵對家族事業的擔子嗎?還是麵對家裏那兩個嘮叨、操心的女人的炮轟嗎?天哪,生活難道真的必須這樣在家長的安排下亦步亦趨地走下去嗎?

崔漢潔輕捶一下玻璃窗,頹喪地把頭抵在上麵,泄氣地呼出一口氣。

“我回來了。”漢潔洗著愜意的泡泡浴,用免提跟媽媽通著無關痛癢的電話。

“你個死小子,你在哪裏啊?”

“家……我也想你們啊,可是我太髒了,這副模樣實在沒法見你們啊……”漢潔從泡泡浴裏爬出來,掛著全身亮閃閃的浴泡,隨意給下身裹了一條短短的浴巾,以標準男模的步態踱到客廳。

夕陽微微地照進房間,映射在他健壯、健美的身軀上,他有著寬大、結實的臂膀,走起路來腹肌上的幾塊肌肉愈發顯得有張力,整個上身呈現柔韌迷人的倒三角。男人,也可以如此秀色可餐?!

“聽你那花花公子的語氣!我可是太想你了,眼球都要突出來了!”媽媽嗔怪的語氣換來漢潔溫暖的微笑,他躺在沙發上,用一條毛巾上下擦拭著滴滴下落的水珠。

“不是誇張噢,每次你都不接電話……哎呀,奶奶生氣了,你快點回家吧……”

漢潔通過話筒聽到了對方那裏亂哄哄的,仿佛聽到了奶奶固有的那副尖厲、嚴肅、苛刻的嗓門。他甩甩頭發,機械地應付著媽媽。

“你見到漢成了嗎?”

提到他的堂兄,漢潔的輕鬆表情頓時一掃而光,他呆滯了目光,尋找到牆上懸掛的那張久遠的照片,看到了兩個英俊瀟灑的男孩中間擠挨著一個仙姿玉色的女孩,三個人都在陽光下開心不已地暢笑著……

“沒有……反正都在一個區,很容易就見到的……”漢潔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趨於平和,把眼光收了回來。

“漢成知道你要回來,辛苦地把你的房子好好打掃了一通呢……”

無語。漢潔的情緒因為媽媽的話而低落下來,他垂下腦袋展開了紛亂的回憶思緒。

漢成是自己的堂兄,一個成功的優秀的音樂家。他的女友韓柔珠是一個風姿綽約、氣質高雅的藝術家,鍾愛美術勝於一切,在兩年前跟深戀的漢成分開,隻身飛往國外追求自己的藝術夢想,留下受傷的漢成獨自麵對人去樓空的傷口。

而對於堂兄的這個女友,漢潔也有自己難以言喻的矛盾——他暗暗愛著韓柔珠,卻一直沒有機會得到她的首肯。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直無法釋懷的遺憾。即使堂兄跟韓柔珠被迫分手,他都沒有機會插足其中嗎?麵對漢成堂兄的感情,也不知道怎麼就變得微妙、尷尬起來。

韓柔珠……韓柔珠……漢潔此刻默念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忽視了電話聽筒中一直不斷嘮叨的聲音……

一身臭汗的高恩燦依舊駕駛著嘟嘟噴氣的小摩托奔馳在大街小巷,她把車停在一幢高級公寓樓前,提著餐盒按照訂餐的地址跑進了樓道。

“叮咚!”

“送餐的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打門外響起。

“門沒鎖,進來吧。”慵懶的崔漢潔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救星,強迫自己甩開不悅的情緒,也匆忙借此摁斷媽媽的煲粥電話,開心地對著門外的男孩應門。

“您好,那個……送餐的來了……”憨憨的高恩燦根本沒有打量對方,先是重重地深鞠躬,再一抬頭,霎時就傻愣住了。

天哪!我要流鼻血了!個男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樣煽情地、旁若無人地坐在那裏?!全身赤裸裸隻圍了一條小得像豆腐塊一樣的浴巾?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劈開著兩條修長的大腿,肆無忌憚地上下擦拭著身上的水珠!哦,仿佛穿過他短短的浴巾和敞開的大腿,看到了深邃的神秘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