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人背著一個布條裹著的巨大長方形物什輕巧地落在他身前,身形挺拔而又堅定,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看起來相當可靠。正太感覺自己興許有救了,正太期待地看著紗華解下身後背著的東西,朝魔獸衝去,布條飛散開來,露出裏麵一把黑色的七弦木琴。
木琴!?正太吃驚地睜大眼睛,這居然是個吟遊詩人!就憑吟遊詩人那脆弱的身軀,如何去打敗鋼鐵般堅硬的高階魔獸啊!?
四方大陸中,背著琴的隻可能是擅長精神攻擊的吟遊詩人,而吟遊詩人的精神攻擊能使被攻擊者產生幻覺,以及被音樂所控製。除此之外也就隻有祛除部分疲勞,和精神鎮靜的輔助功能。他們的身體都是相當脆弱的,與普通人無異,所以在崇尚實力的四方大陸裏,願意成為吟遊詩人的人很少很少。
正太看著與魔獸距離迅速拉近,一點也沒有停下彈琴跡象的紗華,一臉驚悚的表情,他的內心翻湧不停,極其驚愕。
吟遊詩人不做遠程,衝上前難道是想用木琴砸死那隻豬麼?他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
紗華衝至魔獸前,身形微側,躲過魔獸的利爪,腳尖一點,踏著魔獸的爪子,一個借力躍至半空,舉起木琴從上往下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形,狠狠的砸魔獸豪豬的頭上。
“哇!真用琴砸啊!”正太立馬捂住了眼睛,生怕待會兒會看見血肉模糊的場景。
可預想中淒厲的慘叫沒有響起,相反,四周安靜地不可思議。他張開一條指縫,圓溜溜的水藍色眼睛透過指縫朝前方偷偷瞟去。
一人一獸安靜地立在那,像一座毫無生命地雕像矗立著。“哢擦,哢擦。”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但是木琴沒有壞,壞的是豪豬魔獸。
那隻豪豬樣魔獸全身抽搐了一下,轟然倒地,口吐白沫,翻著白眼不省人事了。
看著這不符合這個世界邏輯的一幕,正太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再看紗華,她此刻一手支在豎立在地上木琴上麵,而穿著黑靴的腳踩在豪豬頭上,鬥篷的帽子早已落下,一頭黑絲瀟灑地披散在後背,黑袍張揚,留下一個毫發無損且霸氣側漏的背影。
正太被這背影和這強烈的氣場深深地震撼了,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英雄的樣子啊,剛才的對吟遊詩人的種種蛋疼之感早就被他拋到腦後。他腦子裏隻剩下那人霸氣的背影,他甚至有些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的眼睛被眼前的人牢牢占據。
然後他看見紗華輕輕地動了,他緊張地注視著他的救命恩人的一舉一動。
紗華艱難地抬起支在琴上的手,剛才她的腳踩到某種詭異的軟綿綿的物體,突然滑了一下,使她的攻擊力度出現了偏差,右手臂因此脫臼,一陣陣的痛感從手臂上襲來,最重點的是腳上的汙穢嚴重刺激著她的神經,臉漸漸的皺起來,然後她緩緩轉過身去。
於是,正太看著英雄的麵孔一點一點變成一朵盛開的菊花臉,是一朵真的菊花…
他覺得他身體裏的某樣脆弱的東西碎裂了。“砰——”的一聲,他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奧茲腦海中閃過一串“……”之所以是一串點,是因為他已經不知道對這個瞬間被顛覆的世界說些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