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穀,大雪漫卷如飛羽,紛紛揚揚,永無止息。朦朧的月光穿過飛雪,流照在花海之外的“月圃”上,湖水靜寂無聲,仿佛千萬年凝固的江南煙雨。“凝虛亭”內,古意盎然的石桌上,一張古琴,錚然有聲。秋水聽得如癡如醉,這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神曲”,韓楓用全部的情感為她吟唱。琴聲繾綣飄起,化作隻隻白蝶,在天地之間翩躚而飛。
一曲撫罷,韓楓把秋水擁在懷裏,吻著她柔軟的朱唇,眸子裏月色融融。秋水閉上眼睛,任紅潮滾動,耳畔響起溫柔的落雪聲。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纏綿中驚醒。秋水雙瞳迷離如水:“阿楓,這裏真美,像遠古的神話,更像傳說中唯美的仙境,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裏……”
韓楓笑道:“‘落雪穀’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隻是現在我們還不能長住,等有一天我們老了,再回到這裏,那時候你就是想走,我也不會允許!”
秋水莞爾笑道:“這裏是人間仙境,有不息的飛雪、朦朧的月色、神奇的綠蝶和清澈的湖泊,還有數不盡的珍禽異獸與奇花瑤草,多少人都夢寐以求呢,有你陪著我,我怎麼舍得走?”
韓楓大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將來不要後悔,幾十年後,我們就來這裏做一對野人夫妻!”
提到野人,秋水問道:“你的那些野人朋友……他們現在還好嗎?”
韓楓點點頭,聲音有些低沉:“目前還好,隻是原始森林正在一點點消退,總有一天,他們會進入人類貪婪的視野,我真的不知道,等到那一天,我是不是還有能力保護他們?”
秋水也有些黯然,在人類肆無忌憚的破壞力麵前,包括野人在內的很多珍稀物種正在迅速消失。她握住韓楓的手,堅定道:“阿楓,我會和你一起保護他們的!”
韓楓把秋水緊緊攬在懷裏,良久,才慢慢說道:“水,我想明天辭別師父,咱們得去槐樹坳看望李媽媽。老人年齡大了,身邊沒個人不行!我這個做‘兒子’的又不能經常看她,想起來真是慚愧!這次我想把老人接出來,和我們住在一起,你覺得好不好?還有梅影,不知老楚的兒子現在什麼樣子?我隻看過幾次照片,竟沒好好抱過他一次……”
秋水笑道:“李媽媽那裏你不用擔心,來落雪穀的時候,我剛和她通過電話,老人家身體很好,就是有些著急咱們兩個的事兒,念叨著想早點抱孫子……我向老人提過幾次,想把她接到北京,老人家死活不同意。實在沒辦法,我隻好暗地裏找槐樹爺做她的工作,不過直到現在還沒有結果。要是這次能把她接出來,讓老人安享晚年,李班長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
韓楓望著秋水,心裏很感動。他能想到的,秋水早已做到,此生能娶這個女子為妻,是上蒼的恩賜,夫複何求?
秋水繼續說道:“梅姐的兒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很健康,聽梅姐說,小家夥看到你的照片,天天吵著跟她要‘韓爸爸’呢……梅姐現在的工作不錯,生活也很安定。我聽說,公司有個男人追她挺緊,她也喜歡他,可能是擔心孩子,所以沒有答應。我看過那人的資料,是個非常不錯的男孩子,有責任心,寬厚善良,應該很適合梅姐姐……”
韓楓沉吟道:“老楚走這麼久,梅姐一個人拉扯孩子,真的很不容易。如果你覺得那人不錯,就找個機會勸勸梅姐。她還年輕,孩子也需要一個父親。我們這些‘爸爸’,沒有時間幫她照顧孩子,而孩子的健康成長,是不能缺失父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