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方破曉(1)(1 / 3)

蔣介石派人送來機票,“委員長讓你明日先飛海南島,然後轉赴台北”,潘文華堅拒不從。

約見劉文輝、鄧錫侯、潘文華痛心疾首:“攤子守不住,我有何麵目見甫帥”,蔣介石“削藩”出招,甫係集團被分割。

“你不請我不也主動來了嗎?我們給你派個聯絡員,作為我周恩來的特使,你敢接嗎?”周公千裏會英雄。

潘文華目送著軍統背景的姨太太一扭一擺,飄然運去的腰肢,關上房門說:“她這身份,不可不防……”送還機票,潘文華星夜潛往青城山。

白市驛機場遇險驚魂,蔣介石倉皇逃來成都,重慶獲解放。“劉主席請留步。委員長要召集川康同誌談話。”劉文輝謁蔣北校場;“……西南不保,黨國滅亡,列位和我蔣中正一樣,是死無葬身之地的……”蔣介石約見川康軍人,再提川西總決戰;為防降共,軟禁劉文輝、鄧錫侯,逼迫川康軍閥家眷強送去台,蔣介石、王陵基定下東窗之計;蔣介石親赴劉文輝公館,劉母聲言:“就是死要死到老家,用槍比到我胸口,也不會去台灣”:女婿伍培英潛來成都,“天變不足畏!”劉文輝說:“我們要相信共產黨,凡事與中共代表多協商。”

(一)

正當潘文華準備稱病潛離成都,1949年11月的—天,蔣介石的侍從室主任陳希曾親赴潘府為他送上機票,稱“委員長讓你明日先飛海南島,然後轉赴台北”。

拿著機票,潘文華不勝煩心。台灣斷不能去,去則淪為奔亡之虜,蔣介石的俎上魚肉。思索一陣,他決計再度用對付老蔣的辦法“隻有拖過”,幹晚以生病為由,潛離成都,避居灌縣。

主意打定,即刻起程。行前,他特地請來了鄧錫侯、劉文輝二人,打算將一切事情拜托與他們,一旦起義,再從青城山走下來。

潘文華如此之舉,緣於其對蔣介石有切膚之痛,對共產黨和民盟鼎立爭取的幡然醒悟。是時,體質贏弱的他實已心如止水,乎生崇倍佛教,延至晚年,部隊被蔣介石並吞,本人又多病災彌,凡事多有力不從心之感。他曾特地迎奉雲南麗江密宗的督噶活佛來蓉供養,除與劉、鄧往來密切外,平時閉門謝客,焚香誦佛。

潘文華承襲川係軍閥首腦之時,蔣介石對他采取的是懷柔拉攏政策,“穩鄧、扶潘、打劉。,準備分而治之,各個擊破。不料,川康三巨頭鐵板一塊,榮辱與共,進退相隨。

蔣介石打劉的幾套方案皆因潘文華或極力推、或久拖不行,或暗通幽曲、或三家聯手,終告流產。蔣氏恨恨之餘,又發現潘文華公開親共。

蔣介石對之銜恨難吞,拋棄抗戰時“扶潘”的謀略,改為全力擠壓。

1945年8月,抗戰勝利。蔣介石還都南京,立即下令撤銷由潘文華為主任的川陝鄂邊區綏靖公署,裁撒其於潘清洲的巴山警備司令部,對裁撤的編製、人員、停發薪俸,予以解散。最後僅僅保留潘文華的五十六軍軍長及川康綏靖公署副主任一職。

潘文華的弟弟潘昌猷本是四川的金融界大亨,蔣介石又暗使手腳,將四川銀行改組,潘昌猷被迫去職。見此情景,潘文華氣急不已,一麵使其弟重金打點孔祥熙等上層人物,一麵通過程潛。陳誠的舊誼,經多方打點,八麵斡旋,總算在蔣介石所謂的整軍方案出台後,謀得了川黔湘鄂邊區綏靖公署主任一職。待部隊整編後,移駐群山密布,交通不便,匪風日熾的川東酉、秀、黔,彭及湘西邊境。

從此,劉。鄧、潘互為椅角、相互依存、牢牢控製的川康形態,頓成水蝕土崩之勢。

潘文華在舊時軍閥生涯中,能喋血封疆並不容易。

潘文華、字仲三,四川仁壽人氏,1885年生,小知識分子家庭出身。潘父乃鄉間塾師,平時以授課和租佃小量土地而持家。潘文華三歲喪母。不久,父親續弦,相繼出生了幾個兄弟,生計更加艱難。稍長,他便從其父的私塾館內輟學,轉入成都謀生,經人介紹到一家中藥店當了名學徒。

適逢袁世凱在天津小站訓練新式陸軍,全國共設新軍36鎮(鎮為當時軍隊師的編製)。四川因幅員遼闊,兵員眾多。清政府擬在四川成立3鎮,遂創辦陸軍軍官速成學堂和弁目隊,培養軍官和軍士。潘文華遂考入弁目隊,畢業後擔任副排長。

1909年,川督赴爾豐率部入藏抗英,解決英印敵對勢力欲分裂祖國的圖謀,史稱“十萬清軍入藏”。潘文華因吃苦耐勞,作戰勇敢,行軍至四川巴塘,升任連長。

入藏後,潘文華率部駐防後藏江孜。辛女革命後,清政府滅亡。入藏清軍由於後勤供應不濟,軍民關係惡化,袁世凱政府自顧無瑕。西藏十三世達賴刺嘛趁機威脅入藏新軍,英印當局更是頷手稱慶,蔭老暗相運作,成內外夾擊之勢,入藏清軍頓時作鳥獸散。

潘文華率領本連人馬孤懸工孜,後經英人調停,變賣了百餘條槍械,方才從亞東取道印度,緬甸,由雲南回川。其間,曆盡波折,可謂九死一生。舊部長官鍾體道率川軍第3師駐防大巴山,憐其忠勇可嘉,便委為營長,1915年,潘文華時任該部團長,駐防巴中,廣植鴉片,抽取煙稅,獲利非常豐厚。

那時,劉湘在派係林立的兩南軍閥中已嶄露頭角,恰逢劉率部從陝南回川,途經巴中時,錢糧緊缺,部隊內部因此下穩。潘文華主動以速成軍校同黨之誼相晤,不阻頤利允許劉部過境,還主動送上二萬元大洋,以解劉湘燃眉之急。劉湘大為感動,由此奠定二人執手相隨、生死與共的關係。不久,潘文華帶領本團人馬,轉沒劉湘,旋被封為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