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人忍不住,大聲朝白雨嚷嚷:“你自己到醫務室去看看,犯人多處軟組織挫傷,站都站不穩,沒事在這衝什麼大尾巴狼,欺負人。”
“喲,這有個沒閹幹淨的,我要不要給你一百塊。”白雨嘴上不依不饒的痞,腦子卻像陀螺飛快的旋轉,這娘炮不像是在亂說,難道昨天晚上小李假裝要走,實際又倒回來把人給揍了,那會是誰去舉報的?說是內部舉報,難道又是莊亦邦?事已至此,要攔怕是攔不住了,小李一番心意卻得留下。
“我得跟李警官核實一下。”白雨也不顧他們是否準許,大踏步上前,伸手攬住李小雲肩頭走到一片空地,兩個人小聲交談。
“什麼情況?”白雨問。
李小雲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昨天看你為這事挺煩心,一個人躲在過道,大家都清楚你跟隊長的感情,我就想早點幫你把事情解決了。”說著他掏個小本放白雨兜裏。
“解決個屁啊!你TAMA本來就背個大錯在身上,還敢犯事!老子。”白雨心裏一酸,一句話沒接上來,做兄弟的太貼心,TAMA的受不了啊。“誰舉報的?是不是莊亦邦?”
“哥,我誰也不怪,你..”李小雲也是說到一半,被白雨大嗓門壓來失聲。
“我TAMA就問是不是莊亦邦?”白雨吼道。
“我把那隻還剩半條命的小雞丟到醫務室,出來就碰到莊亦邦..”李小雲又沒說完。
白雨轉身就往辦公區走,哪知莊亦邦就在人群裏,眾人剛剛都聽到白雨那聲咆哮,他也不畏懼,大義凜然的走出來,直麵白雨。
雨越下越大,打在地上,房頂上,窗戶上,車身上劈裏啪啦響個沒完,掩蓋了所有的嘈雜,大多數人都躲回到屋簷下麵。白雨冒著雨,一步步朝莊亦邦走去,怒火越燒越旺好似要讓雨水在近身前就蒸發殆盡,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莊亦邦也不示弱,一動不動的把小身板杵在天地間這隻洪水猛獸的嘴下。
一拳擊出,轟然倒地,KO!!
莊亦邦沒來得及閃避,也可能根本就沒想躲,鼻子立馬鮮血噴射,他一手捂著臉,攤倒在已形成積水的地麵上,任憑雨水洗禮到全身。
“妄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TAMA卻盡幹壞事,以前你告這個告那個我都算了,想你也是年輕不懂事,現在都整到自家兄弟頭上來,小李跟我時間比你都長,別人還要養家糊口,你TAMA這是把人往死裏整!”說著,又是一股氣往上衝,伸腳想往他身上踹。
正在這時,二樓窗戶突然打開,黃樹申支個大腦袋出來一聲爆喝:“白雨!丟人丟到家,給老子到辦公室來!”
老好人黃局長發這麼大火,都是頭一回見,大夥兒埋著頭,都害怕被發現有參與其中,嘴裏各自嘰裏咕嚕的作鳥獸散,瞬間大門口空地上就隻剩他們幾個人。
白雨伸出去的腳又硬生生縮了回來,莊亦邦還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平躺在地上,仰望暴雨下看不見天的天空,本來捂在鼻子上的手索性也伸展開,躺個大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笑完大聲說:“懦夫!你敢直麵你的軟弱嗎?哈哈哈哈,懦夫!”
李小雲看得直搖頭,敢情這人瘋了,他朝白雨喊道:“雨哥,你快去吧,我走了,以後回來看你。”
白雨站在暴雨中,望著李小雲遠去的背影,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兄弟最後落這麼個下場,心裏的唏噓感慨哪是一時半會說得清的。他抹了一把臉,看也不看地上的莊亦邦,徑直朝黃樹申辦公室走去。
莊亦邦撒潑要撒到底,幹脆躺地上念起了詩:
“我望著敵人冷酷的眼睛,帶血的刀,猙獰的麵孔,
我出了恨,沒有恐懼,
我活著,但已經死了,
我的心已破碎,
我的軀體已腐爛,
我的眼已融化,
我的靈魂已燃燒,
我沒有退路,
我手裏隻有刀,
我來了,
我必將,
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