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停頓了下,大概是又想到什麼,對我說道:“你要著急要孩子,也別瞎吃藥,你身體挺好的,要是真急著要,吃點中藥調理副作用要小很多,這種來路不明的藥,你就別吃了。”
我疑惑的看著這個醫生,可是不對啊,這個藥是廖岸清親自給我的,都是他從醫院拿來的,再說當初給我看病的那些人可都是廖岸清給找的,他那麼有譜的人,不可能隨便給我找江湖郎中的啊。
可是這個醫生說的有這麼肯定,我忍不住問這個醫生,她是怎麼看出我的藥有問題的。
那醫生很自然的告訴我道:“這種藥我一天開五六次,我能不知道是什麼樣嗎?”
她隨手給我開了個單子,大概是嫌我不信她了,語氣就很衝的說道:“你拿這個單子去繳費領藥,等你拿到手裏的時候你自己對對就知道,它們差在哪了。”
我還是不大信,總覺著這事也太蹊蹺了,我真就跑去交錢重新拿了一套藥,光看瓶子的話,還真是我那種瓶子的,可打開後,我才發現還真跟那個醫生說的一樣,不是很像似的,看外表似乎都是白色的藥片,可是大小不對,有一樣藥乍看是圓形的,其實仔細對比下就會發現其實有點偏橢圓的,可我拿來的那個就是圓形的。
我這麼長時間身體不見好轉是因為拿到假藥了?
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心裏知道那是最容易被接受的解釋,可是……
有什麼東西卻在我心裏一點點的冒出頭來,雖然我不想那麼想,可是廖岸清做事是不會出這種紕漏的,再說一下三種藥都是假的,我的檢查結果也不對,明明我沒什麼問題的,他卻說我身體虛弱……
所有的線連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我的問題的話,那麼我跟廖岸清一直沒有孩子的原因……就隻有一種可能……
我不想再胡思亂想了,與其這麼亂想,還不如去主動去問問當初給我看病的醫生,我知道她在哪個醫院的,我直接找她去,看看到底中間是有誤會,還是他們醫院確實在賣假藥。
我想的很簡單,可真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那個人不是什麼坐班的醫生,好像是醫院裏的什麼專家,我跟醫院的人打聽了半天才知道,當初給我看病的那個很和藹的老太太,一周也就來醫院一次,別說見一麵了,就是現在預約,那隊都能排到明年去。
這下可有的難了,我說了半天都沒用,最後沒辦法我隻好按照服務台的小姑娘的建議,在記事本上寫上聯係電話,等下周那個老專家來的時候,把的事兒跟對方提提。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裏,那三瓶要我又原封不動的放回床頭櫃上。
廖岸清還是那個點回來的,他跟往常一樣,回到家後會把買回來的菜放在廚房的台子上,我慣性的走過去,看了看,菜花青椒還有土豆什麼的。
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我曾經開玩笑的逗過他,我說地主家也吃土豆的嘛,他就會笑著同我說,地主還最愛吃大白菜呢。
那時候隨便的一句話都可以讓我眉開眼笑覺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哪怕我要跟他吃一輩子的大白菜我都願意,可是現在……
其實在從那個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那種見一麵都難的專家,怎麼可能賣給我假藥,也不可能故意在這個上麵做手腳,除非是有人讓她那麼做的……
何況那藥是廖岸清給我拿回來的,檢查結果還有醫生的診斷也都是廖岸清對我說的,我當時馬大哈的都沒說要那個檢查的單子看一看……
我在廖岸清麵前是無話不說的,不管是自己每天都做的事兒,就連我心裏想了什麼我都會跟他說,可是那天我卻怎麼也問不出一句那些到底是什麼藥的話。
我甚至還跟往常似的吃了那些藥才去睡覺。
不過我知道我肯定騙不過他的,我身上任何的蛛絲馬跡他都能察覺到,他早晚會發現我情緒不對的。
那麼我要麵對的,隻有倆個結果,他不肯要孩子,讓我一直在吃避孕藥,或者……壓根就是他不能生育,可他不肯說出來,故意讓我背那個黑鍋。
我深吸口氣,覺著胸口都是堵的,最疼的不是被人捅了一刀,而是捅我的人是我最親的那個。
我在床上躺了許久,廖岸清才躺在我身邊。
他照往常的習慣,翻身抱了抱我。
隨後他就放開了我,我很快又聽見了抽屜打開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好好不睡覺打開抽屜幹嘛,不過等我轉過臉去看他的時候,就看見他已經把那三瓶藥拿了出來,放在手裏把玩著。
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壁燈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的,讓我心裏發緊。
我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又趕緊轉回身去,努力讓自己看著自然一點,可是我知道我的肌肉都繃緊了,他動了一下,很輕微的。
我心髒瞬時都緊張的漏跳了一拍。
“秀秀……”他開口喚了我一聲。
我渾身震了一下,自從我跟他說好叫我唐然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叫過我了……
現在他這麼叫我,必定是事兒要告訴我……
我壓抑著呼吸,努力回了一個聽似正常的嗯。
“這不是什麼治病的藥。”他頓了一頓:“都是些鈣鎂片維生素片……”
我沒想到他會向我坦白,我努力的想著他是怎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