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和我是前後桌。當我們還不是前後桌的時候,還頗有恩怨。記得六年級的時候她身邊圍著三兩個女生,人緣很好的樣子。我也想和她交個朋友。於是我就上前搭訕:“你的修正帶好漂亮,能借我看看嗎?”我剛拿起,她便抓住修正帶的一角,尷尬地笑著說:“還是不要了吧……”我也來勁了,手上加了把力,說:“看看嘛。”她一邊尷尬地笑,一邊搶。不知為什麼,她一下子鬆了手,慣性使然,修正帶一下子直衝我眼睛飛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黑,接下來的一節課,我的左眼看什麼都有黑影。我當時真以為自己要瞎了。還好之後安然無恙。
她是我前桌的時候,我對她淡淡的,完全是不鹹不淡的泛泛之交。我們都是怕生的孩子,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幾個星期過去了,她突然開口問我:“你要吃餅幹嗎?”我愣了愣。平時我聽老師的話,不帶什麼零食,每每看見她拆著零食的包裝袋,我總是咽咽口水,默不作聲。每每看見她的朋友向她蹭零食吃,我也是視而不見。我其實很想吃。但是我和她不熟,想想不可以這樣厚臉皮,於是我牽了牽嘴角,搖搖頭說:“不用了,謝謝。”她沒有說什麼,一邊吃一邊轉過頭去。
第二天,她又問我要不要吃。我想了一秒,點點頭,笑著拿走了一片薯片。拿的時候,還客客氣氣地道謝。
如果隻有這件事,我們也許現在還是普普通通的前後桌。改變我們的,是雲。雲先認識的呆呆。她總是想讓我們變成好朋友,千方百計的想法子。有一天,雲問我說:“要不要去呆呆爸爸的飯店?”我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了吧。我們不熟。”雲堅持道:“沒事的,我和呆呆放學就在那裏寫作業。你來嘛!”我還是搖搖頭:“這樣不請自來很不禮貌啊。”雲眼睛看著天花板。她又在想什麼“好主意?”
那天放學,呆呆突然和我說:“你要不要來飯店玩一會兒?”我回頭看了看坐在我後麵的雲,她一臉的微笑。
慢慢的,我和呆呆越來越熟。說不清的一見如故。才發現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家庭,愛好,討厭的人……我和呆呆成了要好的朋友。我們總是一起結伴同行。操場上總能見到我們的身影。雲那時候在和班花她們玩,課間的時候沒空和我們聊天。我和呆呆開始在課上秘密傳小紙條。記得有一天,她突然送我一個蘋果5的盒子。我打開一看,裏麵有一隻橡膠的芭蕾舞兔,穿著粉色的芭蕾舞裙。我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除了我的家人,鮮少有人送我東西。她一臉的神秘,笑著說:“你仔細看看。”我把東西都一鼓腦兒倒在桌上。看看空盒子,沒發現什麼。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把盒子搗弄了一番,從盒子底變出一個小紙盒。顏色和盒子一模一樣。我打開一看,裏麵裹著一張餐巾紙,還有一張字條。我認真地看了幾遍,樂嗬嗬地傻笑。
七年級的時候,我們放學一起在操場一角的雙杠區聊天打鬧。並不是我們閑的沒事幹,而是我們一起逃MKK的“窮追不舍”。趁教室裏人多,排隊的多,偷偷從MKK背後溜出去。到操場的時候,若是晴天,便能看到黃昏時的太陽。昏黃的陽光拉長我們一蹦一跳的影子。安靜的操場回蕩著我們的歡聲笑語。還有我們的秘密基地。那裏原本是停車的地方,現在荒廢了,隻剩下枯葉和一輛三輪車。我們叫它“打豆豆的地方”因為樹上的小黑果子秋天落地的時候,我們一腳一個踩的“噗噗”響。那裏還有一個手推車,估計是運笨重物品的推車。我,丟丟還有雲就一起玩那個手推車。兩個人站在上麵,一個人用力推。就像坐火箭一樣好玩。那時候雲被班花她們“拋棄”了。回來找我和呆呆玩。漸漸的,我發現三個人的友誼著實不易。我和雲開始吵架。我不知道雲怎麼想,我隻知道我是有些自私的,我想不帶雲玩,就我和呆呆做好朋友。因為種種原因,呆呆和我寫過四五張絕交的紙,每次我都氣憤地寫下絕交書,伴著無窮無盡的倔強的淚水,寫完後便冷戰。我們最長冷戰三個星期,誰都不搭理誰。看似高傲,實則兩人心裏都不好受。和好的時候,我們都釋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