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孫拐頭?
我心裏始終覺得有些不安,那腳步聲仿佛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按三叔的說法,那就是孫婆婆的陰魂執念不散,是她想要把我帶下去。可是顯然我昨晚上聽到的腳步聲並不是她發出的。而當時又沒有別人,那隻可能是孫拐頭。
可是這樣又似乎說不通,孫拐頭早就死了,三叔既然沒有提他,那應該就和他沒關係才對。
難道孫拐頭沒有死?
可也不可能啊!這念頭剛一起,我就本能的否決了,因為孫拐頭的屍體我是親眼所見的,都爛成那樣了,不可能沒死。
我們在院子外麵的楊樹下說話,這時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三叔的叱吒聲,仿佛炸雷一樣。
然後整個院子甚至整個村子都禁聲了,像是一下子把所有的聲音都剝離了一樣。
所有人都沉默,不管是在動還是沒有動,做事還是沒有做事,動作都一下子放輕了。
這是一種禁忌,也算是一種常識,我知道這是準備封棺了。
然後便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壓抑的氣氛甚至在外麵都能感覺到。
“他們這是要抬山上去下土了!”堂弟悄悄靠了過來,對著我耳邊說道。
“埋在哪知道嗎?”我頭也不回的看著堂屋的方向,這會兒正有一大幫子人擁了進去,都是村子裏的青壯年。他們這是準備抬棺了。
“好像是三叔連夜定的墓方。在十裏鋪墳山,那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這邊一過去,就立馬下葬。”堂弟似乎對這事情打聽的特別清楚,見我問起,立馬回道。
我這才想起昨天三叔是說過晚上不回家,原來是要去定墓方了。不過為什麼要定在十裏鋪?那裏雖然也是一處墳山,但是距離我們村卻足有七八裏路,而且現在那邊已經荒廢了。
堂弟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三叔是直接就往那裏去的,像是早就想好的。
這話說的我就奇怪,隻是還來不及問,堂屋那邊突然又響起三叔的聲音,這回卻是在喊我。
“小祀,你過來。”隨著三叔這一聲喊出來,整個院子就像是突然活了一樣,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充斥在耳邊。
我小跑著來到三叔邊上,“三叔,啥事?”
“這個,你拿著。”三叔說著,給了我一塊紅布,半尺長,上麵用黑色的毛筆畫著一些符號,寫著一些文字,不過比劃潦草,我不認識。
“這什麼?”我前後翻了翻,奇怪的抬起頭來問三叔。
“這可是生死簿的手抄本。”三叔笑了笑,說了一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來。
“啥?三叔你唬我呢!”我擺弄了一下手裏的紅布,“就這是生死簿?”
“這是孫婆婆的生死簿手抄本!你留在身上,或許能唬到她。”三叔給我說了一些關於這紅布的來曆。
不過我全都沒有記住,我唯一在意的這一句話,就是三叔說這東西能唬到孫婆婆。我當時一聽能唬住孫婆婆,就趕緊揣到了懷裏,那這可是救命符啊!
三叔和我說完這句話,就告訴我讓我趕緊回去,待會兒起棺的時候,讓我不要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