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琴仰著臉,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本姑娘是誰!”
“拿來!”一隻嫩白手伸到自己麵前。
“拿什麼?”肖宇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例錢啊!”敖琴振振有詞,掰著手指算道,“自從我離開西湖以後就沒拿過例錢了,一二兩銀子的話,我現在足足有兩百兩銀子了啊。”
肖宇虎著臉,“你送媚娘采英的那些玩意,隨便拿出來一樣,賣的錢也不止兩百兩銀子。”
敖琴趕忙搖頭,“用你的銀子很舒坦,用自己的銀子很心疼,根本就不一樣嘛。”
“……”
居然能麵不改色地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話,也是沒誰了啊。
一夜無話。
轉眼間到了第二,朗氣清,又是一個豔陽。
肖宇帶上師姐,敖琴,還有兩隻萌物,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許家老宅行去,因為白素貞隻是有了身孕,而不是生了孩子,自然也不會大張旗鼓的擺席炫耀,所請的不過是些關係親密的親朋好友,堪堪擺了兩桌宴席而已。
“你們來了。”白娘子拉開門,微笑著打起招呼。
“白姐姐好!”到了幾個姑娘唧唧喳喳跑到白素貞身邊。
數日不見,這個生姓溫柔的女子,越顯得聖潔起來,身上的白衣不染纖塵,尖尖的下巴也微顯圓潤之意,右手輕輕搭在腹上,眼中是獨屬於女姓的溫柔母愛。
“怎麼,隻看見姐姐,就沒見著我麼?”一聲清脆的哼聲響起,穿著一身綠裳,英姿颯爽的青走了出來。
兩隻萌物趕忙吐了吐香舌,乖巧道:“見過青兒姐姐。”
她們兩個本是兔妖,在青這條修為高深的蛇妖麵前,生有些懼怕,也就顯得越乖巧。
“這還差不多。”青滿意點頭,不著痕跡地瞥了師姐一眼,並不話,隻是轉頭瞪了肖宇一眼。
一群女子站在一塊兒,卻是人比花嬌,或聖潔,或溫柔,或野蠻,或嬌俏,恰如梅蘭竹菊,各有芬芳。
肖宇看在眼裏,也是忍不住微笑起來。
相比起那個相識不到一就閃電成親,住在看似雕梁畫棟,實則蛛網遍布,冷清死寂的仇王府的故事,現在的白娘子與許仙,或許更加幸福吧。
一個是修行千年,隻差一步就能度過劫,位列仙班的大妖,理應看破紅塵,心若菩提,不染絲毫塵埃。
一個是家室落魄,相貌平平,也沒有驚才絕豔之才學的普通人,結果卻得到白娘子的垂青……隻能許仙肯定是十世善人,而且將十輩子的運氣都積攢到了這一世,才能得到這麼一位女子的垂青。
隻是恩情終究不是愛情,原故事中,兩人成親之後的生活實在談不上好。
在法術幻化的仇王府裏一味貪歡的時候,那個許仙想必也知道自己正身陷一個虛假的夢幻中吧,隻是他選擇了怯弱逃避,不願醒來。
而這一次,許仙已經不是那個許仙。
有了自己為之奮鬥拚搏的事業,用肩膀扛起了一個家庭,終究能配得上‘男人’二字,成為一位值得托付終身的郎君。
“果然還是這樣的故事來的舒坦。”肖宇臉上浮起微笑,“好不容易來到這樣的世界,卻隻當一個孤零零的看客,眼睜睜看著悲劇的生,那算什麼?人形攝像機麼?”
雖然這個世界的水很深,還有許多事情懸而未決,比如白素貞不過是一條蛇,又怎能得到真武大帝與觀音菩薩的垂青,大水淹了整個杭州城,導致無數人家破人亡,居然隻被鎮壓了二十年,出來就能飛升仙界……如果她背後沒人,肖宇打死也不信。
除此之外,還有降龍羅漢轉世的濟公,真得是為了了斷塵緣,才遊戲人間麼?
還有陰差背後的閻王,自己畫符時請來的紫薇大帝,甚至是白鶴童子背後的南極長生大帝,這些上古神話傳中的人物,怎麼著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神通廣大,非凡人可以揣度。
按照城隍的那套萬物因果法,自己與他們或多或少都牽扯上了因果,他們有沒有關注到自己?
是將自己視作螻蟻而不屑一顧,還是出於其它考量,選擇了默默觀望?
“嘛,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總有一,自己能接觸到那些隱秘。”肖宇伸了個懶腰,“而且相信那一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