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也沒有和這些人搭訕聊的心思,直接向吃的走去,就聽到旁邊有人高談闊論道:
“高兄,莫要客氣,盡管吃!這些廚子來自全國各地,看見那個不苟言笑的矮子了嗎?沒錯,那家夥祖上三代都是宮裏的禦廚,還不是被挖來了!還有那個高高瘦瘦整穿著大白袍的家夥,好像是大食國的廚子……”
這些菜肖宇大都認識,即使一眼分辨不出,也能從記憶裏找出相熟的比較。比如一盤色澤金黃、點綴青翠的炒粉。清爽的米粉配上特製的酸筍、酸豆角,佐以油炸花生或蒜末、蔥花、芫荽……看著便讓人胃口大開。
隻是認識歸認識,無論色香味,都不是普通的膳食堂能夠做得出的。
肖宇來了興致,一路看了下去,赫然還見到了張牙舞爪的螃蟹。
到吃蟹,其實還是一件高雅的事,古人為此還明了蟹八件,一隻蟹上來,用剪刀剪下二隻大螯和八隻蟹腳,將腰圓錘對著蟹殼四周輕輕敲打一圈,再以長柄斧劈開背殼和肚臍,之後拿釺、鑷、叉、錘,或剔或夾或叉或敲,取出金黃油亮的蟹黃或乳白膠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鮮嫩的蟹肉……吃完後,殼還能拚成一隻“大閘蟹”。
“不虛此行啊。”
肖宇擦了擦口水,挑選好食物後就走到角落中默默胡吃海喝。
至於嬰寧這姑娘,自從肖宇替他出頭後,已經有點崇拜了,看著肖宇的目光都閃閃亮。
等肖宇坐定,她趕忙殷切道:
“公子,你渴了麼?還是悶了,要不要我給你唱歌聽啊?”
“咳咳……”肖宇這個汗啊,無奈道:“別,做事要高調,但做人得低調。”
“哦。”嬰寧懵懵懂懂點頭。
“總覺得之前那個又醜又臭的家夥,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嬰寧大眼睛眨呀眨,自言自語的,“回頭還得讓公子幫忙呢,我得討好他,這樣他就不會丟下我不管了。”
喂,我都聽見了啊,不要當著別人的麵把心裏的九九出來啊。
肖宇把頭埋在桌上,無奈道:
“你別話,我需要安靜。”
“遵命。”嬰寧眯著眼,嘻嘻笑道:“最後一件事,公子回去想吃什麼?”
“誒,你會做飯?”肖宇一陣驚奇。
“當然……”
“當然不會啊。”這姑娘理所應當的道。
你妹,不會做飯就別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了啊。
“但是我會摘葡萄啊,公子可以選擇剝皮,還是不剝皮……”嬰寧殷切道。
“出去!”肖宇差點兒沒將桌子掀了,嬰寧這才吐了吐舌頭,隻留下一串清脆的聲音:“那就一半剝皮一半不吧……”
吃到一半,肖宇忽然轉頭,向角落中看去,那裏空無一人,唯有帷幔輕輕晃動。
肖宇放下筷子,擦了擦手,道:“我去去就回。”
到了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燭光照不到的角落中忽然有水波蕩漾,緊接著一名身穿黑衣,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男子,就悄然浮現在肖宇背後。
“你是誰派來的?”
此刻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年輕人就已經轉過身來,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立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臉色平靜的看著自己。
肖宇伸出一根手指,刺客下意識地將身體一縮,擺出防禦姿態,誰知肖宇根本不是要動手,而是平平淡淡的道:
“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放你離開。”
“……”
刺客的嘴角就是一抽,從來都是他威脅別人的份,哪裏輪得到別人招惹他?
就好像是黑社會老大逛街,突然被街角不入流的混混攔住收保護費一樣,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然而然的,這刺客當即就是一聲冷笑,顯然把肖宇當做了癡人夢的瘋子。
“死!”
他冷哼一聲,就要一刀割喉,忽然見到肖宇腰間懸著一枚靈氣濃鬱的龍膽,動作不由微滯。
緊接著腹部的刺痛便洶湧傳來,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就看到嫣紅的鮮血正順著劍鋒歡快流淌。
“怎麼……可能?!”
“好快的度,此人厲害,不能力敵!”
“他手裏的東西很奇特,得回去稟報國師大人。”
這人眼珠急轉,向後一步退去,忽然“砰”的聲化作一團煙霧,直接炸散。
“魚兒要上鉤了麼。”肖宇眯著眼睛,大步出了京都。
一炷香後,黃鍾大呂般的梵唱之音中,乘坐大轎的國師飄然出府。
一劍西來,劍蕩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