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肖宇的大步離開,周芷若下意識地微昂起頭,眉宇之間顯示出明顯的猶豫,但是她最終緊抿起嘴唇下定了決心,亭亭玉立的她,仿佛是“鵝湖”裏麵即將引頸高歌的芭蕾舞演員。
到了之後才現,這裏因為山風的緣故,雨水並不能落到斷崖下方,分明有一片落腳的幹爽地方。
山溪很清澈,自山壁中流淌出來,時不時能見到潺潺的碎玉也似的氣泡,山溪中還有不少魚兒,足有一尺長短,行動奇,在山溪的岩縫裏遊動如飛,一有動靜就鑽進了岩縫裏。
肖宇到溪邊接水擦了個臉洗了把手,然後伸手拔起附近三兩疏落生長,葉片細長的野草,將根莖上的泥土衝洗幹淨。他時候在農村長大,少不得調皮搗蛋,雖然忘了這種草叫什麼名字,但味蕾分明記住了那股味道。
他抽出一根放在嘴裏慢慢嚼著,道:
“要不要嚐一下?味道很不錯的。”
周芷若本想拒絕,不過還是沉默著接了過去。她有樣學樣,拿起一根放入口中,隻覺得入口有一抹苦澀,忍不住撅了撅嘴,眼神有些幽怨:“味道一點都不好。”
“你再嚼一會兒。”
“唔……好像變甜了?”
“先苦後甜,就好像人生的味道。”
肖宇一直覺得周芷若這姑娘過得太苦,幼年喪母,年少喪父,一個人在峨眉過得戰戰兢兢,看似乖巧可愛,又何嚐不是謹慎微,其中的辛酸苦楚,想必隻有她自己清楚。
深情苦,一生苦,癡情隻為無情苦。
於是肖宇了一個故事,一個很短卻又很長的故事。
“誒誒誒,主播你這麼劇透真的好嗎?”
“劇透你妹,明明是似是而非的春秋手法。”
“心疼芷若女神,蹙眉的樣子好可憐。”
“不哭,抱!”
“剛剛和朋友在街上逛街,一轉眼現手機沒了,覺得可能是落在了哪裏,於是趕忙打電話。嘟嘟兩聲後,對方接通了,我問他在哪兒撿的手機,對方很幹脆的回答,我沒撿啊,因為這是我偷的。”
“哈哈哈,坐看樓上一臉懵逼。”
“剛剛用係統漏洞刷月餅,現在電話通知我去和老總麵談,怎麼辦?在線等,急!”
“……”
在山壁的陰影下,周芷若的臉龐在暗色的雕琢下如同古希臘大的理石雕像,那短短的幾秒鍾思考對於她來,恐怕比幾十年都要漫長。
微風吹動她的漆黑長,分明有種讓人心碎的柔弱。
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外麵已經是白茫茫的汪洋一片,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麵上,地上就有無數個透明的泡泡不住生滅,雨水牽成一條條白線淌落不止。
這種雨若是落在西子湖畔的白沙堤上,相信不知會引得多少人心花怒放,一邊大呼“楊柳岸曉風殘月”,一邊掏出手機各種自拍。可落在這深山老林中,就頗有一股“淒風慘雨愁煞人”的味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雨才終於停歇,暖暖的和風吹過,空中的厚重烏雲忽然消散了開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周芷若才恍然驚醒,望著肖宇,眼神分外茫然。
“咱們該走了。”
“嗯……”
雨過晴,空如瓦藍色的澄澈湖麵,一碧如洗。空氣清新濕潤,竹林深處有未散的煙霧繚繞,美輪美奐。
可惜這樣的美景卻無法挽留眾人的腳步,除了肖宇,所有人都是麵色嚴肅,匆匆而行。此刻圍攻光明頂,必將遭到明教高手的反撲,生死難料,誰又有心思觀賞路邊的風景呢。
“咦,那是什麼?”一個峨眉派女弟子忽然道。
眾人抬頭望去,就見遠處的蔚藍空下,出現了一道黃色的煙霧,初始還隱隱約約的淡到幾乎難以辨識,但很快就變得濃鬱清晰了起來。
那煙氣若霧若靄,雖然隻是很薄很淡的一股,卻聚而不散,從地麵呼嘯到了數十米的高空上,分外顯眼。
當即有人喊道:“那是崆峒派的求救訊號。”
在通訊不便的古代,為了傳遞軍事信號,烽火台會點燃幹透了的、加了硫磺粉末的狼糞,狼糞燃燒後冒出的黃色煙霧凝而不散,哪怕是大風吹拂也不能改變其形狀,直入蒼穹當中,因此又被稱為烽火狼煙。這股騰空而起的煙霧,顯然也是用了類似的手段。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烽火狼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