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子本不大,不出半天他們就將鎮子逛得個遍,隨處看看而已,並無什麼稀罕物,如果身邊不是有個括噪不安,自命不凡的江湖嬌嬌女在的話,末未再一次有了想拿他隨從的長刀去割掉這個王芸舌頭的衝動。東方漠適時地拉開了王芸和自己的距離,讓末未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這個東方漠是瞧出了自己煞那的怨毒。這個東方漠真的是有著異於常人的忍耐啊,竟然能夠忍耐這等如同老母雞一般咯咯咯叫個不停的人同行。換做他,他是一刻也忍耐不住的。要護送人?可以,五花大綁塞住這種嘴,直接馬不停蹄地扔回到目的地就好,何須這麼勞心勞力,讓他說呢,這江湖人有時候比他們朝廷裏的那幫書呆子還要死板無趣呢。讓若璃嫁這樣的夫婿……末未暗自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熬到了用過晚膳,末未本想好好養精蓄銳一番,比較這幾日為了追上若璃的步伐,他是夠舟車勞頓的了,但是他正沐浴完畢,就見上官若璃推門而入,“末兄?”
“呀?”末未低呼一聲。
原本前進的腳步聲驀地止住了。她好像聽到了水聲,而在屋子裏聽到水聲,怕是——
屏風後,末未急忙扯過自己的中衣穿上係好,心中不由地低咒,守門的是哪個蠢奴才,不知道他在沐浴嗎,怎麼自作主張放上官若璃進來。末未站在屏風後麵思緒一轉,他待若璃確實是不同於常人,但這並不表示他對若璃如同那些可以隨便對待的女子一般……這些人膽敢妄自猜測他的心意,替他拿主意。若是若璃早一些進來,瞧見了什麼不該瞧見的那該怎麼辦!若璃可是他的……末未半垂的眼底藏著一股殺意。
“末兄,我可以進來了嗎?”若璃有些尷尬地問道,果然是如她所料。
門口的隨從太不厚道,他家的主子在沐浴他竟然會放她進來,這才一踏進這個房間她就聽到了水聲,想後悔已是來不及,隻能鎮定自若地將房門闔上,然後——麵壁思過。直到末未穿戴整齊之後,若璃才轉過身來。瞧見末未的發梢還帶著水珠,若璃麵龐一澀,趕緊將視線調往別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雖說末未皮相生的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多瞄一眼他腦袋下方的肌膚她都覺得充滿罪惡感。
“大晚上的,若璃你不睡覺跑到我這兒來是——為了偷窺我沐浴?”末未露出他陰森森的白牙,“雖說我素來看不起以皮色侍人,但倘若是若璃你對我這副皮相有所垂涎,那我心中願意委屈一下自己,以色侍一下人的——”說著,末未就伸手去摸自己衣袍的帶子。
“末兄,我來找你是有要緊事要商量的,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若璃急忙背過身去,生怕末未真的解開衣袍,讓她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末未的手攏了攏自己的袍子,將自己包裹地更加嚴實,確定了腦袋一下的肌膚都包裹在衣服裏頭之後,這才伸手拿來一條帕子擦拭著自己半幹的濕發。想他沐浴之後必定要袒露胸膛,讓肌膚吸收一下日月之精華一番,這回若璃來了,他隻能放棄自己的享受了。末未皺了皺眉頭,若璃也知道自己是開玩笑的啊,看來平日裏他和若璃開的玩笑太多了。不過這種事,本來應該連玩笑都不能說的。這麼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事情……
對了,若璃說要和自己商量什麼事情的,“商量什麼事?”不會是要告訴他,她決定要和那個叫東方漠的小子郎情妾意,情投意合,打算廝守終身了吧?那他肯定要把人打暈再抗走藏起來。嗯,當然啦,被打被藏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他家若璃,他怎麼舍得對若璃下手呢,自然是皮粗肉糙的東方漠啦。末未已經想出了好幾個關押東方漠的地方了。
“是關於王芸的。”若璃的視線定定地瞧著末未的鼻子。很好,集中精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末未的鼻子上。嗯,他的鼻子上好像有那麼幾粒幾不可見的小黑點,她記得晴柔說過,這種東西好像是叫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