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死後的第一天早朝。
皇帝眯著眼,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今天來早朝的大臣怎麼少了一半人呐!?
“德公公!那麼多大臣不來早朝?可有告假啊?”皇帝怒斥,自家的四個兒子來上早朝都是三三兩兩,鮮有四個蘿卜頭站齊的日子,這也就算了,可是——這早朝大臣缺了一半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還都一起生病所以曠早朝嗎??
“啟奏皇上,各位大臣不來是……是有原因的。”兵部侍郎朱玉陽說道。
“什麼原因比上朝還重要!!”皇帝怒斥!周域一死,他們難道是怕朕責罰,所以都窩在家裏頭不敢出來嗎!?
“各位大臣都被送到了刑部大牢。”朱玉陽回答。
“末愛卿,這是真的嗎?”皇帝挑了挑眉毛,望了望在場零零碎碎站著的官員,站在他們前頭的官員空了一大半!
“朱大人所說句句屬實。”末未點了點頭說道,昨個兒一波接一波地收監,害得他半宿沒睡覺,現在還困著呢。
“左佑銘!你把朕的大臣都關起來了?這周丞相?工部侍郎,禮部侍中,征事郎,承務郎,儒林郎……你都給朕關大牢裏頭了?”
“是。”被無辜問到的左佑銘隻好無辜答話。明明他都躲在一旁裝不存在了,皇上還要來問他。
“你好大的膽子!今個兒,你給朕說清楚,把朕的大臣都關了,你想幹什麼?!你倒是給朕一五一十地說個清楚!!”皇帝的嗓門很大,幾乎要震碎了在場人的耳朵。
“這……”左佑銘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抓人的不是他,決定關押的也不是他啊,他隻不過是刑部登記犯人姓名的一個小官,皇上這麼問他,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啊。左佑銘看了看末未,末未不理他,看了看上官若璃,上官若璃也是垂頭不語,戰戰兢兢的目光看向延奇——
“是兒臣讓左佑銘關的。”延奇站在金鑾殿下,仰頭,目光直視皇帝。左佑銘激動地快要哭了,嗚嗚,居然是最冷血的淩奇王爺解救了他哎。
“什……什麼?你把大臣都關起來了?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皇帝氣得從寶座上跳起來,大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龍椅的椅背,索性的是龍椅足夠結實,沒有被皇上一掌擊碎。剩下的幾個大臣跪倒在地,皇上不會在盛怒之下把他們也都收監了吧?那這樣敢情好啊,明天來上早朝的就隻有皇上一個人了,唔,要是皇上覺得太孤單了,可以去刑部大牢開早朝的……呼呼,不能想不能想,這麼想要沒命的。
“兒臣是民除害。”延奇不理會皇帝的震怒。
“三皇弟做得對。”延逸插嘴,要是有人敢把他的王妃也送到妓院裏頭,他一定也會殺人的。
“三皇兄棒棒噠。”延蕭立即套用了從晴柔那裏學到的新詞表示支持。三哥這麼做可完全是因為晴柔啊,他覺得三哥簡直是酷斃了帥呆了。所以隻要接下來延奇說了什麼,延蕭都紛紛點頭應聲,有樣學樣。頭一回,他覺得自己對三哥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啊。
好不容易那些大臣們在父皇的氣急敗壞下回到了朝堂上。
延蕭覷眼望向他們,嘖嘖,平日裏偷衣著光鮮的大臣在刑部睡了一宿就糟糕成這副模樣,一個個無精打采,頭上還有插著雜草卻不知道的,頂著這副模樣出現,嘻嘻,他父皇肯定是更加生氣。果然——
“你們一個個穿成這個鬼樣子來上朝是想氣死朕嗎?”當他這個金鑾殿是什麼鬼,是開丐幫大會嘛!皇帝吼得撕心裂肺,連連訓斥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說道:“去,去己收拾成人模人樣了再進來。”
領了旨的大臣們紛紛魚貫而出。甚至於有一個大臣一不小心走掉了鞋子,但還是頂住了皇上火辣生煙的注視而回來撿靴子、
“朕真是養了一群廢物!”皇帝輕罵。
延蕭輕咳了一聲,嗯哼,要不是怕他父皇會被氣死,他還真的好想笑哦。今天上早朝果真是沒有白來,他就知道有一場好戲可以看,果不其然啊。
“謝延蕭。”
“噯?”延蕭抬頭望著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父皇,連忙上前一步,“兒臣在。”他父皇突然點他的名字幹嘛,是要委以重任嗎?
“你笑出聲了。”皇上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站出列的延蕭心念一頓,又規規矩矩地退了回去,“兒臣會小心的。”是啦,他會小心地笑,偷偷地笑,不再笑出聲了啦。可是——真的好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