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宋公公一口氣都不喘一下地將梨木太師椅扛到延蕭的身後,還細心地在太師椅上鋪上鬆軟的羊絨軟墊。隨後,孫炳和宋公公小心地將保持著馬步姿勢的延蕭安置到了梨木太師椅上。
在宋公公連續喂了好幾口生津解渴的茶水之後,延蕭才恢複了一點精神氣。粉嫩的小嘴一癟,延蕭略帶著哭腔地瞪著自己的一雙伸不直的腿,“孫炳啊,為什麼本王覺得自己的腿不聽使喚了?”
“王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小腿肚子僵硬了。揉一會兒就有知覺了。”練武初學者很容易出現這種情況,他家王爺嬌貴了些。孫炳蹲下身替延蕭揉腿肚子,宋公公見狀,立即也如法炮製。
“真是累死本王了,不過好在一切堅持都是有價值的,好歹沒有讓那個上官小子小瞧了本王。”延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孫炳啊,你初學武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這是必經的過程。”他家王爺應該很難堅持下去。上官大夫早就瞧出了王爺支撐不住了,這才如同一陣風似得飛旋出去,帶動了一陣勁風,還剩下一小截的線香在勁風下紅了一陣子,隨後熄滅掉。當然,這個小舉動也就隻有他瞧見了。上官大夫不說是為了保全王爺的麵子,他不說,也是為了能夠讓王爺開心。不過——
王爺能夠在上官若璃麵前堅持七天不喊累不喊停,確實是讓他大吃一驚。
“練武就沒有什麼捷徑可以走嘛。”延蕭長籲短歎,“馬步再這麼紮下去,本王的這雙腿就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平時都不覺得一炷香的時間有多長,紮著馬步在那等時間,半柱香的時間真是太難熬了。”延蕭的視線落在了已經燃盡了的香爐上,“是不是咱們王府的線香有什麼問題?”
“咱們一直都是用這種線香計時,從沒出現過什麼問題的啊。”宋公公接過話茬,“沒聽誰反應過時間不對勁啊。”
“不對,肯定是有人在這香裏做了什麼手腳才導致這半柱香的時間格外地長。”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堅持不住。對,肯定是有人在線香裏頭做了什麼手腳,延蕭直起背,嚷嚷著,“把那小香爐端來本王看看。”
香爐裏頭就剩下灰白的香灰了。延蕭瞪著斷成一截一截的白灰色香灰,斬釘截鐵地肯定:“鐵定是這香出了問題!宋公公,自明個兒起,咱們府上的香全部都換掉。一根都不能剩地換。”
“是,王爺。”宋公公點點頭,王爺說有問題,那就肯定是有問題的,該換。
延蕭清了清嗓子,生怕宋公公不懂自己的暗示,“本王的意思是,線香的大小有問題。”
宋公公原是不解,瞧見延蕭不悅地瞪著自己,照顧了延蕭這麼些年,宋公公立即就反應過來延蕭的想法,“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差人去皇城裏頭將所有賣線香人家的線香都買一把回來,哪家的線香燃得最快,咱們王府就用誰家的。”
延蕭伸手拍了怕宋公公的肩頭,“不愧是咱們昱蕭王府的好管家,一點就透。不過這事放在心上就好,不用說出來。”說出來就顯現不出他們的心有靈犀了嘛。
“是是,老奴記下了。”宋公公連連點頭。
“孫炳,你說本王要練多久,才能打得過上官若璃呢?”他都已經這麼努力地練功了,應該不會差上官若璃那小子太遠了吧?
“……”王爺,按照您這半吊子水平,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得過上官大人的!孫炳在心中腹誹著,卻不敢把實話說出來。
“爺在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延蕭不滿地彈跳了一下,像是砧板上的魚兒在做最後的掙紮。
“唔……”孫炳小心地組織著措辭,爭取不打擊到自家王爺的自尊心。但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什麼可以勸慰自家主子的話。
“王爺,假以時日,你可能能夠打過上官若璃的。”還是宋公公臉皮厚,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王爺,宮裏頭您還去嗎?”搜腸刮肚也想不出話的孫炳驀地開了腔。
“去宮裏頭幹嘛?”延蕭抹了抹汗,舒服地窩在椅子裏享受著孫炳和宋公公揉腿帶來的痛麻感,這麼按了按,他的腿逐漸有感覺了,這雙腿又是他自己的了。他都這麼操勞了,想想去宮裏頭還要走路,他就犯懶,能不能給他一張會走路的椅子,讓他坐著走啊。
“去宮裏頭玩啊。”瞧自家王爺這三天被操練得圓潤的臉蛋都不似以為的飽滿了,瞧瞧,現在連對玩都沒多大的興趣了。宋公公瞧著延蕭半垂著眼眸,眸子裏沒有絲毫的神采,忍不住心疼起來。